蕭錚拆了信封,目光落在紙上,看了一半,眉毛有些意外一挑,自語道:
“二皇子?倒是意外。”
……
南茲國,王宮。
宮中的宮女們各個噤若寒蟬,地上灑滿了食物的殘湯和碎片,本來色香味俱全的各色菜餚此刻已經被摔在地上變成一片狼藉。
將這些湯食從桌上掃落一地的,是這南茲剛剛逼宮上位的新王,原本大魏暮氏的二皇子——暮棣。
“以後再做這些湯水給本王,本王就將你們的腦袋都砍下來蒸熟!聽見沒有?”
宮女們全部俯身在地,瑟瑟發抖,甚至沒有人敢上去收拾。
而新王似乎也不在乎,他提起酒壺直接灌了滿口,酒水從嘴角流下來滲透了衣襟,他也不管不顧。
暮棣的目光有一種異樣的精光凝聚,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精神已經不大正常。
這是一個剛剛上位,就已經瘋癲的南茲國王。
這時,門外響起輕輕的腳步聲,一個女子走進殿來,望著暮棣,目光充滿憂愁和陌生。
馮婉清內心悲傷極了,眼前那人人畏懼的男人,是她成婚多年夫妻和睦的丈夫,她一雙兒女的父親,也是一個已經變得她不再認識的男人。
馮婉清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淡淡吩咐道:“把這些收了吧,告訴廚房以後不要再做一樣的菜了。”
宮女們如蒙大赦,立刻將地上東西清掃了退下。
而暮棣坐在桌旁看著窗外,目光不知凝在哪一處。
馮婉清走上前去,輕聲開口:“夫君。”
這一聲喚終於將暮棣的魂喚回來,他收回目光,落在眼前女子的臉上,露出安心的表情,眸中也漸漸恢復清明。
“婉清,你說當這個王好不好?”
暮棣自登上王位之後,情緒就一天比一天崩潰,難以捉摸,一時暴虐一時清醒。
馮婉清握住丈夫的手,答非所問:“含兒說好幾天沒見父王,吵著讓你教她畫畫呢。”
暮棣的臉上終於露出些許和悅的神色來,但那笑容轉瞬即逝:“不,我不能見孩子,他們會害怕我的。”
馮婉清對於丈夫是怎麼登上王位的並不太清楚,她一直待在府中,只覺得一夜之間,南茲就變了天,太子和三皇子被暮棣逼宮圍城,趁亂逃出了宮外,好幾天了還沒有被緝捕回來。
暮棣或許是為此而急躁,脾氣一天比一天差。
好在他對妻子還是很親近,每次他控制不住情緒,都是馮婉清出來勸阻他。
馮婉清聽了暮棣的話,沉默不語。
是的,如果年幼的孩子真的見到現在這樣的父王,會覺得陌生害怕的。
她的目光也朝窗外望去,外頭只有如蔭的綠樹,樹後的宮牆,和偶爾飛過的小鳥。
什麼都沒有,也不知丈夫到底在看些什麼……
……
蕭錚看了信之後就起身回昊天宮。?0?2?0?4?1?5?0?9
此刻的昊天宮中雲舟很是無奈。
她收拾好了,本要擺駕回鳳梧宮,然而被昊天宮的張尚宮攔下。
“娘娘,陛下走時候吩咐了,這三天裡您都是住昊天宮。”
雲舟道:“之前沒有這樣的舊例啊。”
張尚宮當然知道,只是誰敢忤逆蕭錚的命令呢,只得重複道:“娘娘恕罪,陛下就是如此吩咐的。”
“哎……”
雲舟頗為愁苦地長嘆了一聲,但看著為難的底下人,只得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們著人去鳳梧宮把我的針線匣子拿來。”
張尚宮得了吩咐,立刻出去了。
蕭錚回來得很快,宮人們見他進來,立刻將備好的午膳布上。
雲舟是有些餓了,吃得比平時多些,蕭錚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吃東西吃得香便會覺得心情甚好。
雲舟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打岔道:“為什麼不讓我回鳳梧宮去?”
蕭錚回答:“不是說了留在這一起用午膳?”
“什麼午膳用三日?你那心思是想用午膳嗎?”
話頭在這裡停住了。
蕭錚似笑非笑,一本正經道:“皇后覺得我要做什麼,不如說來聽聽?說的對有賞。”
雲舟瞥他一眼:“誰要你的賞?”
調笑了幾句,蕭錚忽然正色,說道: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著急,你的哥哥們在南茲內鬥起來了,太子事敗和三皇子一起逃竄出去,目前逃到了何處還不知道,現在在南茲稱王的是你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