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抬起頭。
說話的人是個剛剛進入青年階段的高個子,臉上還稍微有點未脫的少年氣。
鴨舌帽與墨鏡,死者般白皙的面板。*
亂步盯著對方看了幾秒,臉上的表情迅速轉變為非常不高興。
“這裡只要一個偵探就夠了!”他撅著嘴,翠綠色的眼睛睜開著,“既不需要第二個偵探,也不需要偵探助手!”
“你只需要端茶送水遞零食的保姆,是吧?”金髮的青年面不改色地回以譏諷,“但收到邀請函的偵探是我,而不是你哦。”
亂步聞言投以更深的怒視。
來者是綾辻行人,同樣是絕不錯判的偵探,只是比起亂步,綾辻更為毒舌。
本來,他因為想要解決囹圄島上游客失蹤之謎而前去調查,結果案件的結局卻相當草率,沒等他完成調查,犯人就因分贓不均而內訌,其中一人甚至前往警局自首舉報其他人。得知警方已經將還存活的案犯十多人全部逮捕,綾辻也就沒有繼續調查,製造‘意外身亡’的想法,但離開囹圄島前,由於和島上某位異能特務科大佬的交談,他發現這起案件背後另有他人指使,而自己會前來破案也是被人設計。如果不是對方突然收手,他大概會因為一次性‘殺’了太多犯人而被監管,甚至直接處死。
以綾辻行人的個性,自然絕不會放過這個背後的真兇,稍作調查後,他也來到了群馬縣,和江戶川亂步直接撞上。
併成功在三句話內氣到對方。
看到江戶川亂步重新低頭看案卷不再理他,綾辻行人就好像無事發生一樣徑直走向房間的另一邊。
金髮的偵探對著一個在警員堆裡和其他人看起來毫無區別的警察直接開口:“你們就這樣看著他從頭開始查?”
“誒?您問我,我們嗎?”被問的一方扭頭看了看左右的同事,表情非常茫然。
“已經被認出來就別演了。軍警還是異能特務科?”綾辻行人的語氣相當不耐煩,他又掃了一眼,“哦。是軍警。你們應該有懷疑人選和過往調查記錄吧,不然也不會再這裡監控江戶川的推理程序了。”
被當場直接扒皮的軍警在立刻聯絡了上級後向兩個偵探開放了一些資料。
存在於這個國家內部一直生長著的‘惡’之系統果然不可能一直躲藏在視線之外。
除了有一份大約是對方在幕後影響的案件名單外,也列出了數個曾經遭到懷疑和調查的物件。
其中一人的名字是京極夏彥。
已經是灰髮的老翁。在學界聞名的民俗學家。**
本身毫無罪狀可言,似乎是個清白的普通人,然而周遭卻發生了數起血腥的殺人案件。
本是以防萬一而對其進行監視,監視的兩名軍警的特等搜查官中的一員卻被殘忍地碎屍萬段而死,至今真兇未明。
……
兩個偵探迅速看完了政府方給出的資料。
二人在沉默中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地說道:“那個民俗學家。”
緊接著是謎一般的對話。
“你去?”
“我不去。那邊超討厭。”
“那就都不去。”
二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
江戶川亂步對隨行的社員說道:“打電話給國木田,告訴他查一下網上犯罪諮詢的流言,關聯詞可能是‘十字路口’‘河岸’或者‘水井’,越像都市傳說的越優先標記,他知道找誰。”
另一邊的綾辻行人則直接和站在一旁的軍警說:“帶我去見那個監視京極夏彥活下來後一直追查他的搜查官。”
二人都沒有為他們的舉動作任何解釋。
次日,看完偵探社傳真過來的資料,江戶川亂步在掃了一眼地圖後直接帶著社員聲稱要去‘現場考察’,但沒告訴警局的任何人現場指的是哪裡。
而綾辻行人則在和記錄中的軍警搜查官,即飛鳥井見面交談半個小時後表示“他已經得到了一半的真相”,並撇開了政府人員,據說是前去和江戶川亂步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