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和信徒之間的區別。
主。神。上帝。
太宰治的腦海中某兩個身影浮現出來。
站在舞臺之外的詩人。深入其中的教士。
他們所持有的‘愛’如此不同。
“你後面站著的那個也沒成年吧。”教士在黑手黨的首領面前這麼說道。
“每一天都宜於誕生,每一天都宜於死亡。”年少的詩人不像勸導的勸導。
都如此堅定。
太宰治偶爾也覺得好奇——別人是怎麼想的。那些或多或少和他有些相似的人是怎麼想的。
他以前對其中一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在龍頭抗爭中。
現在又有更多有趣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詩人和教士。
不過,說起來,那隻老鼠好像也是信徒?那就是三種完全不同的‘愛’了。
在太宰治的腦海,或是由幻想構成的劇場中,他坐在臺前的第一排,將注視投向臺上的自身和其餘三人。
‘我喜愛人類痛苦的莊嚴。’
他腦內模擬出的那個帶著白帽的俄羅斯人這樣說道。
‘我熱愛人類!我憐憫它:對我來說,大自然是一種佈景,它的存在使人受不了,被稱為人的這種轉瞬即逝而又崇高的木偶就被拋在它上面。’
也許詩人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會有些共同語言。
他想著,微蹙起眉。
‘能認清事物本質的人是罕有的,因為人生來擁有這樣的限制。洞悉也是一種限制,使人難以辨認幸福和痛苦的一種限制。’
另一段從詩人那竊聽到的話順勢在太宰的腦海中響起。
無法分辨幸福和痛苦嗎?那為什麼還會接下所謂的‘委託’呢?
詩人習慣站在離舞臺多近的位置?他看到的終幕究竟為何?
出於某種興味,太宰一直沒有深究有關『但丁』的真實,眼下亦然。
他很快又主動將瑣緒萬端的思索轉回那日凌晨突然降臨的明悟上。
‘一樁常見的事,人們就不會覺得奇怪——即使他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