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麗絲在進入審訊室之前, 對五條悟和夏油傑提出了要求。
“不管我在裡面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要進來。”她說道,“如果你們進來打斷的話, 我不對結果負任何責任。”
兩個特級術師同意了。
審訊室是全封閉的,沒有單面鏡, 但安裝的隱蔽攝像頭和收音裝置很好,讓兩個在隔壁的人只看監控就能完全瞭解審訊室裡發生了什麼。
然後——
“自白劑?人體資料?”五條悟壓低了聲音對夏油傑說, “如果不是我們就在外面我就信了她的鬼話了。演得真像。”
夏油沒有回應五條,他正在思考加茂憲倫眼中的‘克拉麗絲’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劇本什麼的……無聊的故事什麼的……
果然是愉悅犯沒錯吧。
看著把這些完全歸為演技的老同學, 夏油莫名產生了一絲憐憫——無論佈雷德伯裡的目的是什麼,手段上可是完全不忌的。
至少他打交道最多的比提是這樣。
“為什麼主題是天元啊, 宿命論?新的玩伴?她到底瞞了我們多少資訊?”五條還在不爽地吐槽。
他更想知道昏迷的人的相關情報, 但克拉麗絲到目前為止和加茂憲倫談的東西都很謎語人,彷彿內部通訊。
下一秒加茂憲倫突然拿五條和夏油當擋箭牌, 這次連夏油都忍不住笑出來了。
他們兩個就在隔壁看著哦——
五條和夏油的笑容沒能持續超過五分鐘。之後審訊室裡的程序超級大暴走讓他們兩個都陷入了呆滯。
哪來的東莨菪鹼和注射器?
天元和所有人同化?加茂憲倫和咒靈勾結?
為什麼突然提到兩面宿儺?咒物和受肉又是怎麼進入話題的?
加茂憲倫一開始不還很不情願講嗎, 怎麼最後又和盤托出了?
還有那個‘從人對人的恐懼和憎恨中誕生的咒靈’的術式要是真的情報的話——
在外面努力消化著爆炸級的資訊量的同時,兩人也從審訊室內那彷彿對暗號般的對話中理解了什麼。
“雖然我們是在外面,但感到的壓力實在是像自己就在裡面一樣啊。”夏油輕聲感嘆道。
“贊成。要是敵人的話會是噩夢的。”五條附和道。
被全盤透徹地看透之後, 又被恰到好處的語言壓迫著。
這到底算不算套話呢——加茂憲倫似乎已經被引到溝裡去了。
還是對自己的經歷好好反省一下吧,總感覺自己的膝蓋也中了很多箭。兩人想到。
審訊室裡的對話還沒結束。
“讓我想想,其實你的計劃中需要的要素都在這個世代奇蹟般地交會了, 果然是時運所鍾嗎, 在我煞風景地插手之前?”克拉麗絲的語氣中透出一股可惜的意味。
這真是個嘲諷的問題, 羂索沒有回答。
他只是像沒聽見一樣講自己想說的話題:“我已經領教夠你的能力了,之前妄自期望你會作壁上觀是我的失誤, 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和我攜手呢?讓我重盡主人之禮如何?”
話語中儼然是把自己當做咒術界的主人。
克拉麗絲定定地望著他, 忽而發出非常輕的笑聲。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談話?”她的口吻突然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依舊是很隨意, 但似乎不太一樣了。
比被問的人更先察覺到這一變化的是在外面看實時監控的兩人。
“等等,她是不是打算自爆了?這才問了多少?”五條雖然語氣激烈,但聲音依舊壓得很低。
“從她的角度來看,問出太多訊息會造成我們的優勢過大,不如點到為止。”夏油的聲音聽起來淡定,其實他心裡也有些焦急。
克拉麗絲在進去之前說的是“如果你們進來打斷的話,我不對結果負任何責任”,而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他們進去打斷,加茂憲倫必然回到什麼都不回答的狀態,而要是不打斷,眼看著也要滑向同一個結果了。
審訊室內。
羂索聽到對方的問題一愣,但也下意識地回憶思考起來。
在克拉麗絲進入審訊室之前,他並不覺得自己被囚這件事中有她的手筆。
但現在根據她在談話中透露的資訊再想,那就是對方在見過天元后幫五條悟和夏油傑設下了那個陷阱。
羂索覺得自己算是栽得不怨,使用那些被標記者作為誘餌這一點看來也不是天元的想法,而是眼前這位的手段。
他已經放棄理解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那麼多密辛了——說不定是隨便猜的,就之前的對話來看,她這方面的能力簡直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