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的訓練賽持續進行著，各個臨時小組各有輸贏，每天的排行名單也在時刻重新整理。
除了積極訓練的集訓隊員們，教練組也幾乎是天天熬夜，抓緊時間儘可能深入地挖掘著最佳團隊組合的陣容配置。
會議室裡一片煙霧繚繞。
衛宜年在成為職業選手之前倒是經常抽菸，但是在打職業的過程中也是很努力地戒掉了。
怎麼也沒想到，時隔幾年居然又因為巨大的壓力重新撿了起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口腔裡湧起的尖銳感覺中微微擰了下眉心，用筆尖在第一階段的分組名單上勾出了幾個ID：“這幾個人，重點觀察一下怎麼樣？”
“就現階段的各項資料來看，這幾個確實都是T1行列的。”旁邊的副教練湊過來看了一眼，表示認同，緊接著又列出了幾個ID來，“另外的話，這幾個應該算是T2階梯了吧？”
衛宜年看過同事的標記，點了點頭：“那下階段就重點觀察一下這幾個人的配置問題，同時再關注一下有沒有其他選手額外發力。”
副教練：“可以。”
在旁邊一直聽著的方恆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所以下路組合到底準備怎麼配置？我看CHI這階段跟EYE的配合還挺不錯，適配性好像還挺高？”
“CHI的話，我覺得他跟誰的適配性都不會低。”衛宜年的視線落在池關的遊戲ID上，微微一笑，“先不著急，我想第二階段的時候讓他跟仲景勝配合看看，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跟仲景勝？”方恆設想了一下，莫名地打了個激靈，“……好像也挺可怕的。”
“實際上，雖然TheONE這次是以中單位置報名的集訓，如果有條件的話，我還想讓他試試看跟CHI配合的射手路走法……”
衛宜年說著，側頭從旁邊的檔案裡翻出了一張新的列表，推到了教練團隊的面前，“不過比起射手位，我們賽區更稀缺的明顯還是中單，就先根據目前的思路來吧。這是我暫時定下來的第二階段的分組建議，去掉這階段淘汰掉的那批，考慮到人數問題會有定位不夠明確的幾人同時參加兩個隊伍，再繼續測試一下。”
其他教練員圍過來看了一下新的人員分組，紛紛表達認同：“可以，第二階段就這樣來吧。”
衛宜年滿意地掐滅了菸頭：“那明天就這樣公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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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集訓隊員們和往日一樣陸續起床，不過整體的氛圍卻顯然有著明顯的不同。
最主要的原因是隨著新一天的排名公佈在大螢幕上，第一批的淘汰名單也終於正式產生了。
雖然當天只有三人需要結束選拔之旅，但是隨著日子持續的推移，很顯然之後的每天都有可能會陸續有人離開。
林獨羿趁著第二階段訓練還沒正式開始，抽空睡了個午覺才來到訓練大樓。
路上湊巧聽到了不遠處鬧鬧騰騰的嘈雜聲，隨後聽到“砰”地一聲關門聲，整片才重新靜了下來。
他略感有些疑惑，走進訓練室的時候見KOY的幾人也正交談著什麼，走近了問：“怎麼回事？”
“還不是宗源那傢伙，第一批就直接進了淘汰名單，氣不過所以去找教練組鬧了唄。”蘇米飛很是瞧不上眼地嗤笑一聲，“自己不知道去好好提升技術，光是在那想著要怎麼爬得更高又有什麼用？表現不好就是表現不好，還質疑我們衛教練故意搞他，也不找個鏡子好好照照，就他，配嗎？”
洛落在旁邊認真當著捧哏，咬字嚴肅地接下了話：“不配！”
林獨羿回想了一下自己瞥見的那個閃進辦公室的身影：“哦，原來是Zip。”
他輕輕的揉了揉鼻尖。
因為今天開始出現淘汰的情況，開始稍微回想了一下在上個階段是否有些針對得太過明顯。
陸修連在旁邊笑著打量林獨羿，彷彿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秒速讀懂了他的想法：“怎麼，覺得前面我們有些過分，心軟了？”
“沒有。”林獨羿說，“重新衡量了一下，準確來說確實一點都不過分，而且幹得漂亮。”
“有時候你是真的比我還要喜歡記仇。”陸修連在這個回答下直接笑出聲來，但是想了想忽然有些不太確定地抬頭看了過去，詢問道，“所以，我之前沒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吧，如果有的話還請一定要大人不記小人過啊ONE神。”
林獨羿眨了眨眼，也不正面回答：“你猜有沒有得罪過？”
陸修連好一番苦思冥想，最終得出結論的時候也是不太確定的詢問語調：“……應該，沒有？”
林獨羿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笑而不語。
他的本意是想故意逗陸修連一下，就這麼靜靜地施加精神壓力也不說話，可是誰料這人放棄思考的過程相當直接，根本沒有多掙扎一下就破罐子破摔地搭上了他的肩膀，湊過來一副哥倆好的做派：“就算有，好兄弟之間也沒有隔夜仇，我們倆誰跟誰，是不是？”
林獨羿沒有吭聲。
甚至連陸修連說了些什麼都沒聽清。
這一瞬間他只覺得兩人靠得未免有些太近，近到隨著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緊貼著胸膛突兀的心跳聲。
略微有些晃神。
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這樣突兀的心跳到底是來自於他的還是來自於這隻花蝴蝶的。
就在這時候，龐鳴嘹亮的聲音冷不丁地拉回了他的思緒：“唉唉唉，我剛從教練組的辦公室裡過來，那邊吵得還挺熱鬧的啊！”
老胖屬於海外回來的這一批選手，在內地也沒什麼並肩作戰的隊友。
介於他跟林獨羿還有池關這層所謂的“鐵三角”關係，讓他這段時間比起其他人，自然也跟KOY的眾人走得更近很多。
這會兒直接將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龐鳴頗為感慨地“嘖”了一聲：“那個Zip也挺剛啊，如果換成是我，這就被淘汰了肯定沒臉去找教練組說道。”
“他那叫剛嗎，明明就叫臭不要臉。”陸修連不以為然地嗤笑了一聲，瞬間又換上了一副好奇的表情，“你從那邊過來，有聽到吵了些什麼沒？”
“我是自己有事找教練組，沒關注這些。要好奇的話等會問CHI去，我看他在辦公室門口倒是聽牆角聽得挺樂在其中的。”龐鳴說著，一抬頭也留意到了兩人勾肩搭背的動作，稍稍一愣，“話說回來之前一直沒問，ONE你這段時間是一直住在KOY基地是嗎，你們怎麼認識的，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都這麼熟了啊！”
陸修連笑：“那不是必須熟……”
後面的話隨著拍在他手上的那一下吃痛給縮了回去。
林獨羿的回答相當冷酷無情：“還好，也不是那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