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次,痛苦一次。
李蔓無法想象那個孩子要多少艱難,才能從地獄裡爬出來,才能艱難苟活到如今。
李蔓的話語讓祝父腦袋空白。
他呆滯地看看祝慕蘭,而後又看向妻子。祝父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和蘭蘭做過親子鑑定,我們是父女關係……怎麼可能會被調。”
祝父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臉色忽青忽白忽紅忽紫,咬緊牙根擠出三個字:“怎麼會……”
李蔓嗤笑一聲:“呵呵。”
她取出手機,面對鏡頭:“鹿大師,您說我丈夫知不知道?”
祝父怪叫一聲:“鹿大師?”
鹿鳴微抬眸看了看祝父,神色複雜:“嗯……他不知道,起碼不知道當時睡的是談芸芸。”
祝父篤定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祝慕蘭的心猛地下落,尖叫出聲:“不可能!我媽說她是,她是爸爸的初戀!”
李蔓挑了挑眉梢:“初戀?”
祝父一臉懵圈,叫苦不迭:“我的初戀就是你媽……啊,不是?我說的就是老婆您啊!”
李蔓冷漠臉,祝慕蘭表情扭曲。
鹿鳴微接過郭警官送來的茶水,慢條斯理地抿上一口:“祝小姐。”
她將茶盞擱在桌上,平靜地看向祝慕蘭:“你的生母自打到了祝家做保姆,就被眼前的富貴迷了眼,更因李女士的親近而漸漸心生貪戀,甚至幻想自己頂替李女士成為祝家的女主人。”
“為此,她在幻想中勾勒出自己的身份。”
“幻想自己的身份……”祝慕蘭的牙齒打架,像是墜入冰窖般通體發寒:“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其實你也發現了,不是嗎?”鹿鳴微偏了偏頭,殘忍打破祝慕蘭不切實際的想法:“明明在她的描述裡,她和祝先生是彼此相愛卻慘遭分開的初戀情人,可是即便你將她再次帶回祝宅當保姆,祝先生也從沒多注意她的存在,尋她次數還沒尋廚師來得多。”
“更何況談母出身偏遠農村,而祝先生卻是在羊城長大,根本沒有去過那邊。”
“你明明知道,卻也只有假裝不知道。”
“畢竟只有不戳破真相,你才能繼續站在道德高點鄙夷李女士和談素素。”
祝慕蘭牙齒打架,面無血色。
臉色更糟糕的還有祝父:“不是,我怎麼會,我什麼時候,我……”
鹿鳴微掃了眼祝父,淡淡道:“李女士,至於你丈夫和談芸芸的確並無感情。他宿醉而歸,卻不知道你已出發去了外地,更不知道談芸芸會有那樣的膽量,跑到你們床上睡覺來體驗你的生活。”
李蔓通體惡寒:“躺我的床上?”
祝父更是瞠目結舌:“臥槽……不是,我不知道啊!”
鹿鳴微聳聳肩膀:“或許吧?”
不太肯定的回答讓李蔓的眉眼越發犀利,狠狠剮了丈夫一眼。
祝父:“……”
祝慕蘭身體顫了顫,眼神惶恐得很:“不可能……”
【媽呀,那是妄想症?】
【妄想症是什麼?精神病嗎?】
【感覺不是妄想性精神病,更像是偏執狂吧?】
【又或者是神經衰弱】
【……總歸一句話:腦子不正常:)】
祝慕蘭越想越慌,越想越著急。
不過她還有一個殺手鐧——就算她的生母和祝父毫無感情,她也是做過親子鑑定的,是祝父的女兒!
祝慕蘭在地上爬了幾步,緊緊抱住祝父的腿。
她仰著頭看著祝父:“爸,爸!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祝父的身體僵在原地。
一面是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一面是深愛的妻子,他,他,他要如何選擇?
看到祝父的表情,李蔓譏笑一聲。
她將手上的檔案丟在祝父的臉上,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我們離婚吧。”
祝慕蘭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揚。
要是祝父和李蔓離婚的話,她擔憂了這麼久的問題不就全部解決了嗎?她還是祝氏的大小姐,至於李蔓……離婚以後不就是個二婚女人嘛。
竊喜的模樣被所有直播間觀眾看了個正著,胃裡是止不住的翻騰:【臥槽。】
【看到她的表情了嗎?】
【我截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