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瞪大了眼睛看他,一副不成器的模樣。
一旁孟廊之忽然搭話道:“祖母說得有些道理,你確實該仔細著身子。”
聞氏聞聲一驚,有些錯愕,顯然沒想到他竟會幫著規勸,正要應和,卻見孟廊之嘴邊帶了些許詭異的笑意話鋒一轉道:“畢竟只有你自己心疼你自己了,這孩子,他因當確實不願意有。”
唐霜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知所云受傷的模樣。
孟廊之將她這副驚顫看在眼裡,心中暢快更甚,心裡似有惡意攀咬而上,是他心中的劣根,此刻他很想把唐霜抱在懷間安撫。
聞氏呵斥一聲道:“你胡說什麼!”
孟文軒也高聲喊了一句:“孟廊之!你閉嘴!”
孟廊之卻是不受影響,一副無甚所謂的模樣,勾了勾嘴角看向他們反問道:“我說的不對嗎?我聽母親說,父親當年也是如此,怕生下個怪物,現在看確實……”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落在了孟廊之的臉上,打斷了他的話。
孟文軒手發顫,怒目圓睜又道:“我讓你閉嘴!”
孟廊之眼底劃過狼狽,餘光撇了一眼唐霜,眼底很快被恨意遮掩,他站起身來怒視他,而後什麼話都沒講,便奔了出去。
“公公,他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唐霜抹著腹部問道。
孟文軒面上劃過慚愧,看向一無所知的唐霜他有莫名的罪惡感,不知該如何回她。
聞氏從震驚中回神,站起身忙打原場道:“哪裡有什麼意思,你知道的,廊之近來受了不少刺激,見不得旁人好,估計嚇唬你的,你可莫要往心裡去!”
唐霜深吸了口氣問:“當真?”
聞氏點了點頭道:“自然。”怕唐霜不信,還使眼色與孟文軒,孟文軒垂頭,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聞氏怕唐霜多問,兩人說錯了話,忙起身離去道:“且好生歇息,我去瞧瞧那畜生。”
說著便拉著孟文軒要走。
唐霜點了點頭,讓又冬將人送走。
見人走了,唐霜面上的受傷模樣便散去,她若有所思的坐下,咬了咬唇,他們果然不願意講。
春織遞上茶道:“姑娘算得很對,還真是二公子說的,只是可惜了,叫孟老爺打斷了。”
唐霜沒說話,只是似笑非笑道:“不可惜的,你以為他真走了?”
春織“啊?”了一聲,有些不明所以,但順著自家姑娘的視線看去,見她一直盯著門口瞧,有些詫異。
只是下一刻,便見門口有人影晃動,她心咯噔一下,質問:“什麼人!”
下一刻便見那人走了出來,竟是去而復返的孟廊之!
“二公子,你沒走?”春織問道。
這聲二公子叫他眉宇蹙起,似有些不滿,但並未計較,掀起衣袍又進了屋。
唐霜站起身來問:“去而復返,是有事要講?”
孟廊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攥了攥拳頭道:“我見不得你被矇在鼓裡,受孟鶴之欺瞞。”
唐霜聞聲面上冉起一抹怒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孟廊之倒是不在意唐霜維護孟鶴之,畢竟眼下她什麼都不知道,若是不如此,那才是有問題了。
他頓了頓問道:“你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他將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又道:“他確實不願意要這個孩子。”
“胡說!”唐霜一副被刺激到的模樣。
孟廊之壓下嘴角忽問道:“你們新婚夜可有喝合巹酒?”頓了頓又道:“也是,就算是喝了,那麼點量;他也不會原形畢露!”
唐霜好似有些想要躲避,一副確實有瞧見端倪的模樣,然後抬腳便要離去。
孟廊之戰起身來攔住了她道:“別激動,不為了你自己,你也該為你肚子裡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好才是。”
孩子就是唐霜的軟肋,唐霜瞪大了眼睛,眼裡閃過猶豫,咬了咬唇到底是沒走。
孟廊之一副得逞的模樣,又坐下,自顧自給自己斟了杯茶道:“你應該能瞧出來,父親很是厭惡孟鶴之,恰如此刻孟鶴之厭惡你肚子裡的孩子。”
“為什麼?”唐霜口中吐出一口濁氣,很是艱難的問道。
孟廊之眼角彎彎道:“因為孟鶴之隨賀氏,是個瘋子!”
“父親很是厭惡賀氏,並非是賀氏年老色衰,是成親後他才驚覺,賀氏騙了他,賀氏自生時便深染瘋症,喝不得酒,甚至連聞都聞不得,若是沾了,便會發起瘋來,猶如鬼怪,連人都認不得,新婚夜,她喝了合巹酒後,我父親就險些死在她手裡。”
說罷他還感慨一聲:“偏偏賀家是最酒肆生意起家的,聽說父親科考前是借住在賀家的,竟然什麼都沒有發現,由此可見,賀氏瞞的還真是辛苦啊。”他頓了頓又道:“你是不是也被孟鶴之騙了?看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崽子會打懂,想來,他這心術;也是有由來的。”
唐霜眸光微微斂下,心中巨駭,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老爺子只是跟她說過,孟鶴之飲不得酒,卻從未說過,這裡頭還有旁的隱情。
好似是怕唐霜不信,孟廊之又道:“你可記得去年初歲,他鬧出的那樁事。”
唐霜愣了一瞬問:“姜家公子?”
孟廊之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並非他故意為之,是他飲多了酒,喪了理智,若不是父親及時趕到,姜家公子,此刻墳頭的草都有十丈高了。”
他“嘖”了兩聲,可惜道:“我當時去看了一眼,姜家公子,臉上被咬得沒半塊好肉。”
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唇道:“忘記與你說了,他的症狀比賀氏更嚴重些,他若發作起來,跟瘋狗無異,哎,也是難怪他不願意教你知道,這等汙糟事,怎可入你耳朵。”
唐霜眼底有些發紅,因當很是受打擊,孟廊之正要上前安慰,卻見她突然抬眸問道:“每次發作後,他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