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來了啊！”張國全拍拍周元的肩膀，說，“這是省局調派過來的專家，周元。”
魏茸和許笑歌的吃驚不亞於沈睿，兩人就一臉吃了蒼蠅的傻樣，兩眼驚詫地看著周元。魏茸心想，難怪坐在審問室時，明明她和許笑歌是審問人，倒被他一路壓著像是犯人一樣問得啞口無言，原來是大有來頭。知道周元是張局撬過來的專家，魏茸瞬間覺得眼前人越發帥氣，散發出人模人樣的光芒。
魏茸悄悄地揮動著手指向周元打招呼。
坐在魏茸旁邊的許笑歌見魏茸興奮的模樣，有些無奈。挺著腰桿子坐直，微眯著雙眼，一改往常在沈睿和魏茸面前緊張如羊的模樣，重新打量著這個有過在之前就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出色的外表下，藏著讓人抓摸不透的神秘。
“書生，這新來的周隊和老大比起來，看起來更帥啊，你覺得呢？”魏茸花痴地湊到許笑歌耳邊低聲說道。本在如鷹在伺察獵物的許笑歌，見魏茸忽然靠近自己，嚇得一激靈，連忙往旁邊一閃，又變回了在沈睿他們面前那個說話都有些結巴的書呆子，緊張兮兮地說道：“老大，老大最好。”
這邊兩人在小聲竊竊私語，另一邊張局在給大家介紹周元，原本安靜的會議廳因為這忽如其來的變動，稍熱鬧了一會。不過片刻後，張局拍拍周元的肩膀，對大夥說道：“既然來了，就一起來分析分析最新一起紅衣娃娃案。”
片刻後魏茸率先承認這個現實，對周元露出嫵媚一笑，可週元眼角都沒看向她，只留得她一個人在自娛自樂的傻笑。
忽然，許笑歌的電話響起來，他聽了下電話，立刻湊到沈睿跟前：“老大，車子找到了。”
原本還有些吵鬧的會議室立刻安靜如雞，沈睿將許笑歌的接電話接過來，“我是沈睿。”
電話那頭聽到是沈睿，立刻轉成接入影片，手機入目的瞬間就看到那輛他昨天在監控錄影裡看到的白色麵包車。近距離看麵包車的時候，才發現麵包車的車窗都用白色的紙張糊住了，只留了個車頭可以看到裡邊。
在廢工廠的警員站在車頭方向對沈睿說：“沈隊，車子找到了，不過車鎖了。”
“強行撬開？”有警員在旁邊說道。
在現場的警員搖頭，影片抖動了下，警員拿著手機從車頭的方向轉到車門的位置，鏡頭對著車門門縫，可以隱約看到因為老舊不完全合攏的車門裡邊有一根根類似電線的繩索。
“你們先不要擅自開啟，我這邊叫技術人員過去。”沈睿站起來準備出門，又聽到手機傳來現場的警員聲音，“沈隊，從車頭往裡頭看，車後座的位置看起來好像坐著穿紅衣服的娃娃，只要碰一下車門，車裡頭就有叫聲，女人的尖叫聲……”
大夥兒屏住呼吸看向沈睿，沈睿看向張國全，“張局，我現在過去看。”
話音落下，沈睿大步走出會議室，他剛坐上他的陸上巡航艦，驅車準備前往目的地，車門被拉開，一股檀香味在車裡瀰漫。
沈睿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的周元，並沒說什麼，驅車出發。行到半路上，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是省局調派過來的人？”
“有必要嗎？”周元目視前方，不怎麼在意地說道，“還是你想說，你知道我和你做著同一份職業，所以你要對我改觀了？”
沈睿聽得出他話裡帶著的嘲諷，有些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暫時空下來的那隻手下意識就去摸口袋，掏出一包煙叼了一根在嘴上，又要去找打火機。
周元目視前方，淡淡地說道：“沈隊長，別緊張。不懂抽菸，就不要強迫自己抽，你還是比較適合吃糖。”
手在方向盤裡一拍發出震天的喇叭聲響，從車載箱拿出鳴警器掛車頂，發出嚴肅的警笛聲，前方想超車的車乖乖往旁邊閃過去。沈睿將煙從嘴裡取下來扔在車載箱裡，扭頭看了一眼周元，挑眉問道：“緊張？你說得不錯，想到現場有新的線索，我確實是興奮到緊張。”
知道沈睿是故意裝糊塗聽不懂自己的話，周元也沒義務陪他裝傻，冷笑一聲說道：“沈隊長，我意思是，我在你身邊，你也不用那麼緊張。”
“刺啦”，緊急打了個方向盤，拐彎走上一條小路，沈睿挑挑眉，沉聲說道：“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你變幽默了，真愛開玩笑。”
“玩笑？你手指很乾淨，並沒有煙火燻過的痕跡，你抽菸的手勢很生疏，證明你很少拿煙。”周元不理會沈睿皺出川字型的眉頭，饒有興趣地看著他那張有些尷尬的臉繼續說道：“你的煙盒的煙，和兩天前拿出來時的數量是一樣，一個抽菸的人，不說一天一包，一天一根也是基本標配，你沒有。”
話音落下，周元忽然伸手欲要去觸碰沈睿的耳朵，沈睿反射性閃了下，臉部肌肉有些糾結的抽搐了下，緊張兮兮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君子動嘴不動手，你想襲警？”
“你很緊張，從我上車後，你就從後視鏡看了我不下五次，而且你頻繁無意識地用手觸控自己的脖子，你想要放鬆，所以你想要利用煙緩解這種感覺，對嗎？沈隊長。”
車子緊急剎車，沈睿忽然扭過頭扯著周元的衣領拉到自己的面前，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被忽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下的周元，想要看懂沈睿在想什麼，可時間太短，沈睿看了他一會，忽然就一臉認真地對他說：“別玩火，我和以前一樣很容易上心。”
話音落下，沈睿下車走進廢工廠裡，留著表情驚詫的周元坐在車裡。半響後，周元食指“哐哐”敲擊了兩下車窗，輕勾出一抹笑意，開啟車門，朝著工廠走進去。
廢棄的工廠裡四周圍的雜草長得半人高，到處都是破磚頭，周元走進去後，看到四個一直在現場的片警圍著沈睿在彙報現場調查到的情況。
“工廠內仔細看過沒有？工廠和外圍四周的地形情況你們也給我彙報一下。”沈睿一下車就直奔那輛白色的車，語速極快地下達了指令後問道：“這車什麼情況？”
麵包車的車窗都用厚度很高的白紙皮給蓋住了，所以即使現在是白天，從四面車窗完全是看不到裡頭的情況。從車頭方向往裡看進去，由於司機座位和後面的乘客座位間似乎隔了一層紅色的紗布，不透也不暗，但因為四周圍的光亮透不進去，所以對於後座的情況有些模糊。
一名刑警立刻走到那輛麵包車的車頭前，對沈睿說：“沈隊，你過來看。”話音落下，他開啟手電筒照向裡頭，沈睿剛走到車頭入目就看到那在紅紗之下，端坐在座位上，露出若隱若現笑意的紅衣娃娃，忍不住皺起眉頭。
兩眼對兩眼的時候，紅衣娃娃似乎咧嘴露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在這冬日裡，沈睿有一種從腳底往上透出來的涼。
就在這時，工廠外響起了警笛，大夥兒看向工廠大門，只見三個刑警半跑半快走地拿著工具箱走了進來，他們走到周元身邊的時候，由於之前沒有打過照面，稍一頓打量後，又繼續往前走到沈睿面前，“沈隊。”
來的人是技術科的成員，得到沈睿指令後他們立刻走到車頭看電線和電線連線點的情況，片刻後他們告訴沈睿，車裡有可能安裝了炸彈，從車頭往裡邊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型別的炸彈，為了安全起見，技術科的同事讓大夥兒先離開工廠，待他們解除危險再進來。
沈睿他們一夥人連忙撤出工廠門外，站著大門外緊張地盯著技術科同事的一舉一動。
從車上下來後，周元就打量著四周圍的環境、車輛的情形，以及腦海裡有關遇害者的資訊……紅衣娃娃就是女丑，女丑是族人害死的，那籤文裡的女丑曝屍到底是什麼意思？
兇手為什麼要在每個遇害者身上放一個女丑，又為何要將死者的名字刻到女丑身上？兇手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靠在車上，食指不自覺地點了點車，在這空曠的郊外，發出的輕響惹來了沈睿他們的注視，不過周元陷入了自己的腦域裡，無暇他顧。
遇害者到底是扮演女丑的角色，被害死。還是扮演加害者的角色，被複仇呢……
十分鐘後，爆炸聲沒有響起，工廠響起了技術科同伴的聲音，“沈隊，開啟了。”
他們的聲音剛落下，沈睿立刻往裡頭快步走進去。技術科的同事說道：“沈隊，車裡裝的不是炸彈，是點火器。剪錯線，線路就會發生短路，引起火花從而燃燒裡邊放著的汽油……”
不用他說，車門開啟了一個縫隙後，隔著一些距離也能聞到車裡的汽油味道。走到車門邊，大夥兒都嚥了咽口水，緊張地看著沈睿慢慢地拉開車門。
一股冷風，忽然在這廢棄的工廠裡吹起來，吹得四周圍的野草搖擺不停，也颳得在場每個刑警的臉上雞皮疙瘩叢生。就在門拉開的那瞬間，門裡忽然傳來幾聲高低起伏不定的尖叫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