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能動彈，但好歹大腦重新運轉過來，周元嘆了口氣：“沈睿，你先放開我。”
“我就抱抱，反正也不礙你睡覺。”沈睿厚顏無恥地說道。
“……你先給我起來，我有事情要你做。”周元這會兒算是用了畢生的修養來心平氣和同這沈大隊長和顏悅色的說話。
沈睿撐起上半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元，眼底裡寫滿了委屈和受傷：“有什麼事情不能睡一覺再說？難道還有能什麼事情能比你醒過來和我一起睡更重要？”
周元：“……”
睡答應和你睡了！睡你妹啊！
周元忍著想要按急救鈴讓醫生過來把他給趕出去的衝動，壓低聲音說道：“我要見李芳。”
“？”沈睿回過神來：“死裡逃生難道想要見的人不是我？我們這不感情聯絡的挺好嗎？怎麼忽然就扯上了其他人了？”
周元無力地閉上眼睛，一臉懶得再和他說話的表情。
“你不說話，那我就繼續抱著你睡覺了？我有點困。”沈睿假意打了一個大哈欠，重新躺回去，伸手小心翼翼地攬過周元的腰，正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自己的嘴唇貼向他的臉。
“沈睿你夠了！現在是談要事，許良臨走的時候說要再帶走一個討厭鬼，你立刻給我打電話給李芳！”周元睜眼怒視他。
“哦。”沈睿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摸出手機，給李芳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瞬間，他面對周元時候如孩童耍賴的臉不過眨眼，便消失無蹤。他壓低聲音說：“您好李小姐，我是青州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大隊長沈睿，很抱歉現在給你電話，我這邊有要事要和你溝通……”
末了他轉頭看向周元，見周元眨眼示意，便把手機調為外放，放到周元旁邊。
周元冷聲說道：“李小姐，我是周元，想請教你一個事情，你男朋友不喜歡什麼。”
“什麼？”夜深人靜忽然接到了警察的電話，李芳有些緊張，這會兒又聽到周元這個奇怪的問題，她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冷冰冰地回應：“我沒男朋友。”
“限量版的情侶戒指和項鍊，前兩次和您見面，問您有沒有男朋友的時候，您的嘴唇不自覺的抿上，眉尾不由自主地上挑，這是一種自相矛盾的微表情，抿嘴表示你緊張，拒絕談論這個話題，可你同時上挑的眉毛，告訴我，您很希望我繼續往下說男朋友這個詞眼。”即使不能動彈，在地獄裡走過一遭的周元並沒比以往柔軟。
站在他邊上的沈睿把眼神釘在他身上，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魔鬼帶不走的，將會浴火成王。
手機另一端的李芳呼吸聲有些急促，估摸是想著應對的話語，可週元並沒給她喘息的機會，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如同機關槍再次掃射出去：“許良聯絡你了嗎？”
“……是誰？”顫音無意識地掏出了喉嚨的監禁，以驚慌失措的姿態繞過千里百里的病房裡，李芳聲音拔高，有些不悅：“周警官，我的時間很寶貴，並不認識你口中的誰。如果你不是和我談事情，那很抱歉，我只能先結束通話了。”
李芳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她急著要遠離這看不見的束縛圈裡，周元卻像個慢性子一樣，有條不紊地把她給套在自己手掌心裡。
他輕聲一笑：“不談論這個問題沒關係，我想要問一下，你認識何正果嗎？”
“……他是，是誰？”饒是和周元只接觸過幾次的李芳，也知道這人從來不會說沒意義的客套話，他的每一句話都像個圈套一樣，簡單卻容易上鉤。
“一直威脅你，要公佈你和李世茂事情的……卑鄙小人。”周元輕聲說，“許良幫你殺了他了，許良說，接下來要帶走一個討厭鬼。”
整個談話都是處於被動，李芳站在家裡的落地窗，看著窗下的萬家燈火，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她想要掛上電話結束這一輪壓抑的審訊，可她身體動彈不了，她的大腦指揮著她往下聽，只能壓低聲音如小獸低聲咆哮：“警官，你們說話都是如何不負責任？我和許良並不熟悉，你們憑什麼口口聲聲把他做得事情扣在我頭上，我有權告你們誹謗！”
一直站在一旁當擺設的沈睿把手機給接起來，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因為一整天的折騰又顯得有些疲憊的沙啞，他說：“李小姐，何正果是被四根織毛衣的針給戳穿身體流血死亡，我們懷疑下一個物件就是你的弟弟，所以請你務必想清楚你弟弟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