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了局裡，路過魏茸的位置時，周元停下腳步，問她：“魏茸，李芳那邊有動靜嗎？”
魏茸和科室裡的其他兩名警員一起盯人，魏茸值的是白天的班，其他兩名警員值夜班，相當於二十四小時輪值盯梢，她雖不明白李世茂那案子都告一段落了，為什麼還要盯著李芳，但還是嚴格執行命令。
“早上盯著沒問題。不過李芳好像沒在市中心那套公寓住了，也沒在城郊的半山別墅區住，而是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套小公寓裡了。”
末了還想到些什麼，魏茸繼續說：“對了，我下午快要換班時，李俊有去公司找李芳，好像是在學校被打了，喊著讓李芳報復，但李芳甩了她弟弟一巴掌，讓他安分守己學習。”
周元面無表情的聽著流水線一樣的報告，讓魏茸他們繼續盯著。
“阿元，你來我辦公室。”見周元要回自己的座位，沈睿喚了他一聲，見他尾隨自己進了辦公室，把門給帶上，問：“盯著李芳還有用嗎？”
“過幾天許良的生辰，先看看情況。”周元說。
沈睿點頭，反正局裡還有人手，防患於未然總比事後補牆好。李芳的事就此揭過，沈睿靠著椅背對周元說：“劉東軍的事，你怎麼想？”
周元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糖塞進嘴裡，那撲鼻而來的涼爽氣息讓他的思緒重新攏起集中一起，“再來分析一下，目前情況有點繁瑣，羅權沒不在場證據，但他口供說劉東軍並沒和他見面，反而是去幫徐佳去買東西。按照徐佳的說法，劉東軍是幫她買了東西后，就離家去和羅權見面。按照這兩條思路，有三種可能，劉東軍去見了羅權，失蹤。劉東軍沒去見羅權而是去見其他人，失蹤。劉東軍買了醬油後，沒離開家，但失蹤。”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看向沈睿：“徐佳說他做飯時間是五點左右開始，晚飯是六點半前後。”
“對，徐佳說劉東軍如果沒什麼約，很少會出去。”沈睿閉上眼思考起來，徐佳家裡的醬油是被開啟過的，證明如果真的是剛買，那就是使用過。這也有兩種可能，“劉東軍在家裡吃過飯。劉東軍沒在家裡吃飯，徐佳做飯是給自己和兒子吃。”
想到這一層，沈睿覺得立刻掏出手機。
“你要給徐佳電話？”周元掀起眼簾看他。
沈睿點頭，“問下她昨天的菜。”
“別打。”周元抬手看了眼手錶，站起來，“明天去問他兒子。”
“你是說問劉同那小魔孩？”沈睿挑眉有些驚詫。
那孩子熊出天際，能不能說實話也是一回事。但周元對他說：“會不會說實話是一回事，我能不能看出他說謊也是一回事。”
沈睿愣了下，笑了起來，“阿元，我發現你最近總能變相的自誇。”
“那也得有本錢自誇，你說對嗎？”周元站起來，食指點了點桌子，“走吧，回家。”
“下班了嗎？”沈睿看了眼時間，見周元已經開門出去了，把外套給套上也跟著疾步出去，“兄弟們，工作做完就趕緊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他追上週元，“今晚吃什麼？”
“喝粥？”周元想了想，“瑤柱瘦肉粥，廚房了有瑤柱，我只會做這種粥。”
沈睿樂了，“你下廚？”
“嗯。”周元見他腆著臉湊夠來笑，用手推開他臉，“你要不喜歡，你叫外賣，我自己喝。”
沈睿：“喝，你做的，我必須喝。”
廟會第二天，香客很明顯少了一大半，天一黑，寺廟基本安靜下來。
周元穿著圍裙在廚房裡熬粥。
沈睿本來也想要去圍觀他煮粥的樣子，但手機叫囂著響起來，他只能走到角落裡接聽。
“沈睿，你玩夠了嗎？”
沈國棟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
“不知沈總說什麼玩沒玩夠呢？”沈睿覺得自己大概真和沈國棟八字不合，一開口就會燃起戰火。他冷嘲熱諷道：“我工作認真，對人真誠，還真就是學不會玩。”
沈國棟深吸口氣，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你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能考慮下未來嗎？”
“……沈總，你真不會說話，我還年輕呢。我的未來我自己會考慮，說真的，你最近一直給我打電話催的那麼著急，你是出大事了還是幹嘛了？”沈睿嗤笑一聲。
對於沈睿的嘲諷沈國棟假裝聽不見，“你和那男生沒未來。”
“……”話題直接拐到這裡，沈睿原本還扯著的蔑視笑臉一下子拉長，也不想裝了，涼聲道：“沈總你怕是多操心了。我和阿元很好，我們會一起到老，我很專一，不像你朝三暮四，傷人害己。”
沈國棟被氣的連連咳嗽，“你，他真的不適合你。”
沈睿冷笑：“謝謝提醒，不過我們契合度很高，沒事我就掛了。”
嘟……
在手機另一端的沈國棟癱坐在椅子上，連連咳嗽，好不容易才平復了，看向窗外，嘆了幾聲氣，“我是為你好……”
周元穿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時，就看到沈睿坐在走廊上，抬頭看著烏糟糟的天空。
那被風吹起來的頭髮，在空中凌亂飛揚。
周元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頭髮，在他旁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