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雷思在他的房間裡踱著步子,腦子裡重現著晚上發生的事情,心中翻江倒海著,充滿了焦慮。他不能相信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事情怎麼會發生了這麼大的偏差。他很難理解,那個愚蠢的男孩,那個外來者索爾怎麼會察覺到他下毒的蛛絲馬跡,然後成功地截下了酒杯呢。加雷思回想起來,當他看到索爾跳起來打翻酒杯的瞬間,當他聽到酒杯摔到石頭地面上,看到裡面的潑灑到地面上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他的夢想和野心也隨著那酒一起被潑了出來。

在那一刻,加雷思整個人都被毀滅了。他畢生追求的東西被碾碎了。而且當那條狗舔食了地上的酒然後倒在地上死掉了的時候,他知道他自己完了。他看到他的整個人生在他的眼前掠過,看到他自己被發現了,看到他自己因為試圖謀殺自己的父親而被判被終身囚禁在地牢裡,或者更嚴重,被處決。那簡直是太愚蠢了。他不應實施他的計劃,也不應該去見那個女巫。

至少加雷思的行動很快,他抓住機會第一個跳了出來,指責著索爾。回想一下,他都為自己的快速反應而感到自豪。那只是靈光一現,但是令他驚訝的是,它看起來竟然奏效了。他們抓住了索爾,而且之後宴會幾乎又重新開始了。當然,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但是至少,嫌疑似乎都落到了那個男孩身上。

加雷思只能祈禱它一直是那個樣子。上一次有刺客嘗試行刺麥克吉爾已經是在幾十年以前了,加雷思害怕會有一個調查,他們最終會深入地調查整個事件。回想一下,試圖毒死他真的很愚蠢。他的父親是戰無不勝的,加雷思早該知道這一點了,他的手伸的太長了。現在他忍不住感覺懷疑落到他的頭上似乎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他將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來證明索爾是有罪的,然後在一切都太晚之前讓他被處死。

至少加雷思有了幾分悔意:在下毒失敗之後,他已經叫停了行刺計劃。現在加雷思感到釋然了。在回顧了下毒陰謀的失敗之後,他意識到他內心深處的某一部分其實終究還是不想殺死他的父親的,不想讓他的血沾染上自己的雙手的。他不會成為國王,他再也不可能成為國王。但是在夜晚的事情過後,他也再用不用為這個問題去苦惱了。至少他將會是自由的。他再也不能承受住那種壓力再重新來一次了:那些秘密,那些掩飾,和一直承受的可能被發現的焦慮,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這太重了。

當他來回踱著步子的時候,夜已經深了,他最終開始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就在他開始感覺自己就要準備去休息的時候,轟地一聲,他轉過頭髮現門猛地一下被開啟了。猛地,弗斯圓睜著眼睛、神色狂亂地衝進了他的房間,看過來好像是有人在背後追他似的。

“他死了!”弗斯尖叫道,“他死了,我殺了他。他死了!”

弗斯歇斯底里地咕噥著,加雷思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喝多了嗎?

弗斯跑進了屋內,尖叫著、哭喊著、舉著他的雙手,就在這個時候加雷思注意到了他的手掌上滿是鮮血,他黃色的束腰外衣上也被染成了紅色。

加雷思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弗斯剛才殺了一個人,但是是誰呢?

“誰死了?”加雷思詢問道。“你說的是誰?”

但是弗斯還是歇斯底里著,沒辦法冷靜下來。加雷思跑向他,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搖晃著他。

“回答我!”

弗斯睜開了他的眼睛,看了過去,眼神像野馬一樣。

“你的父親!國王!他死了!我殺了他!”

聽到他的話,加雷思感覺好像有一把刀插進了他自己的心臟一般。

他看了回去,眼睛睜的大大的,呆住了,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身子變得麻木了。

“但是,怎麼可能呢?”加雷思喘著氣問道,“什麼時候?”

“在他的房間裡”,弗斯說,“就在剛才,我刺傷了他。”

訊息的真實性已經被完全理解了,加雷思回過神來,他注意到門開著,趕緊跑了過去,先檢視了一下確認有沒有衛兵看到,然後猛地把它關上了。幸運的是,走廊裡是空的。他把沉重的鐵門栓也插上了。

他趕緊跑回到房間裡。弗斯還在那裡歇斯底里著,加雷思需要讓他冷靜下來。他需要答案。

他抓住他的雙肩,搖晃著他,緊緊地抱住他讓他停下來。終於,弗斯的眼中有了焦點,看向了他。

“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加雷思冷冷地命令道,“確切地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您問為什麼是什麼意思呢?”弗斯問題,充滿了不解,“您想要殺了他,但是您的毒藥沒有起到作用,我認為自己可以幫到您,我認為那正是您想要的。”

加雷思搖了搖頭。他抓住弗斯的襯衣,一次又一次搖晃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加雷思吼道。

加雷思感覺他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他很吃驚地發現他對發生在他父親身上的事情感覺很懊悔。他無法理解,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無比地想要看到他的父親被毒死在桌邊呢,為什麼現在知道他被殺了這件事卻像是他通知了他最重要的朋友死去了一樣沉重地打擊到了他呢。他感到了無比的懊悔。內心深處的某一部分終究還是不想他死,特別是不想他以這種方式死去。不應該死在弗斯的手上,也不應該是被一把刀刺死。

“我不明白”弗斯哭訴道,“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您還試圖自己殺死他呢,您還給他的酒杯下毒了,我以為您會感激我呢!”

令加雷思自己都吃驚的是,他伸出手,一巴掌抽在了弗斯的臉上。

“我沒有讓你這樣做!”加雷思吐了口口水,“我從來沒有讓你這樣做。你為什麼殺了他?看看你,現在滿身是血的。現在我們都完了。衛兵們來抓住我們只是時間問題。”

“沒有人看見”,弗斯辯解道,“我是繞著崗哨過來的,沒有人看到我。”

“那武器呢?”

“我沒有留下它”,弗斯自豪地說道,“我沒有那麼蠢,我把它處理掉了。”

“那你用的是什麼刀呢?”加雷思又問道,他的腦中想到了可能的蛛絲馬跡。他由懊悔變為了擔心,他滿腦子都在思索著那個愛管閒事的蠢貨可能留下的最終可能指向他的所有線索。

“我用了一把沒法兒追查到的刀”,弗斯很得意地說道, “那是一把鈍的、沒有名字的刀。我是在馬廄裡找到它的。那兒還別處四把一樣的。它不會被追查到的。”他重複道。

加雷思感覺到他的心臟往下一沉。

“那是不是一把刀柄是紅色的,刀刃有弧度的短刀?是不是掛在我那匹馬旁邊的牆上?

弗斯點點頭,看起來驚疑不定。

加雷思怒瞪著他。

“你個蠢貨,那把刀當然是可以被追查到的!”

“但是它上面沒有印記啊!”弗斯爭辯道,聽起來很害怕,他的聲音顫抖著。

“刀刃上是沒有標記,但是刀柄上有!”加雷思吼道。“在下面,你沒有認真地檢查過,你這個蠢貨!”加雷思向前走了一步,臉都漲紅了,“我馬的徽章被刻到了刀柄的下面。所有了解我們王族的人都可以從那把刀追查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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