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自然有所察覺,她輕聲道:“宮中酒液寒,不必多喝,意思一下便好,可以嚐嚐豌豆黃,宮中的點心做的不錯。”豌豆黃口感細膩,放入口中既不會有殘渣掉落,也可抿化在嘴裡,適合墊一墊肚子。
姝晚掩著袖子淡定的吃了一塊兒豌豆黃,確實味道極好。
壽宴持續了許久,大約兩個時辰左右,散去時姝晚已然腿坐麻了,起身的時候不免踉蹌了一下,胳膊被一隻手穩穩的扶住了。
聞時硯與她靠的極近,順勢大掌攬住了她的纖腰,拖著往前走,姝晚硬著頭皮沒有推開,腰上的炙熱叫她格外不適應。
聞時硯對徐氏和國公爺道:“母親,父親我先送晚晚回去。”
徐氏點了點頭,聞時硯便與姝晚上了馬車,車伕駕著車漸行漸遠。
車上,姝晚沉下了眉眼,聞時硯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決定低頭:“對不起,此事太突然了,叫你受委屈了。”
姝晚冷笑:“不敢,反正民女從未有過選擇的權利。”
聞時硯皺了皺眉,思襯了一番,認真同她說:“若你實在不願,我們亦可不成婚,只當是頂著賜婚的名頭。”
姝晚乾脆道:“我不願。”
聞時硯苦澀的笑笑,早知是如此:“好,我知道了,只是還是希望你能同我演一段時日的戲,過了風頭再解除婚約。。”
姝晚斟酌道:“陛下賜婚,當真還有轉圜的餘地?”
聞時硯點了點頭:“陛下只是賜婚,卻並未寫明婚期,若是想些別的法子,還是能鑽空子避過去的。”
姝晚點了點頭,如此便好。
馬車到了柳蔭巷,她當即就要下馬車去,誰料身旁的男人突然箍住了她的腰身,叫她一時站不穩跌坐在了聞時硯的大腿上,勁瘦結實的長腿散發著炙熱的溫度,二人緊緊的挨在一起,身軀貼著身軀,姝晚霎時紅了臉,掙扎開來。
第49章
夜幕低垂, 銀月洩地,幽靜的巷中藏匿著一輛馬車,車伕不見了蹤跡, 車內卻隱隱約約的傳出一陣輕吟低語。
聞時硯堅硬的胸膛被姝晚無力地抵著, 炙熱而寬闊,他的身軀罩在姝晚的上方,嬌弱的人影被他攬在懷中,二人靠的極近, 聞時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貪婪的肖想這一刻的靠近。
姝晚驚詫的瞧著靠的愈發近的人,沒有疾風驟雨的兇狠,沒有□□滿溢的曖昧,緩慢而堅定的含上了她的紅唇,輕輕吮了吮,直叫姝晚驚異慌亂, 她軟綿綿的甩出一耳光, 當即便跳下了馬車。
聞時硯剋制的並未對人做什麼, 那一巴掌並未有什麼力氣,他猜定然是姝晚軟了身子, 使不出什麼力氣了。
姝晚憤然盯著他,隨後狠狠擦拭了嘴, 聲音憤慨, 暗含著澎湃的怒意:“你瘋了,誰準你對我這般動手動腳的。”
聞時硯神色鬱郁地盯著他瞧:“對不起,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雖是道歉他卻沒有一絲的歉意聞時硯壓抑了太久, 一點甜頭就可叫他雀躍許久。
他這般樣子叫姝晚氣不打一處來,氣的眼睛都紅了, 聞時硯卻順勢更進一步:“晚晚,不要拒婚好不好。”他低沉的聲音中含著淺淺的懇求。
姝晚一愣,別過了頭,聲音冷淡:“你……莫要想了,我雖感恩你救了我,此前也救了寒哥兒許多次,我們已然兩兩扯平了,我已經不恨你了,但是對你也沒有半分情誼,高門宅院,姝晚高攀不起。”
她說完便果斷的進門了,聞時硯怔怔的垂下了胳膊,頹喪的倚在馬車前。
姝晚神思不屬的回到了屋內,嘴角好似還殘留著方才的炙熱,卻見寒哥兒捧著聖旨神色複雜的不知在想什麼,見著姝晚回來了,他張了張嘴:“阿姐。”
姝晚淡淡的訴說了今日發生的事,末了寒哥兒震驚不已:“什麼,這簡直欺人太甚,虧我還對他改觀了,怎的能如此陷阿姐於不義之地,分明就是拉阿姐作擋箭牌。”
姝晚解釋:“事發突然,身不由己罷了,況且是陛下先開口的,與他……也是無關的。”
寒哥兒擔憂:“那阿姐你就這般要嫁給他了嗎?”
姝晚搖搖頭:“他同我說,只是一時的罷了,若是我不想便不會強求。”
“可這是賜婚啊,難道他又要同三年前那般到宮中挨一頓板子不成。”寒哥兒嘟囔了幾句。
姝晚一愣,沉默了片刻:“說到底,我才是無辜的。”
她似是不想再說這事了,回到了臥房裡,這幾日她把家中的放置雜物的房間整理了出來,好讓她下榻,被燒掉的屋子已然被人整理完了,過幾日便要開始休憩,寒哥兒突然敲了敲屋子:“阿姐,明日去一遭開封府罷,上次的人不知查到了什麼眉目沒有。”
姝晚應聲:“好。”
手上的傷還裹著紗布,每日晚上都要換藥,晚上姝晚輾轉反側的睡不著,心中煩悶異常,腦海裡總是不自覺的想起聞時硯晚上的行徑,更惱恨自己沒有多甩他幾個耳光。
而後,聞時硯回到了府上,葛忠同他說郡主已經被送回來了,聽聞太后後來把氣都撒在她身上了,大了一頓板子,郡主雖褫奪了封號,但依舊是國公爺的妻子。
身後安王府給她撐著,只能叫她吃一次教訓,聞時硯又同葛忠說:“叫她別那麼快好。”
葛忠應下。
國公爺現在正在忙著發脾氣,沒空去關心郡主,徐氏在一旁瞧著他那般呵斥崔媽媽,只覺寒心不已,曾經那般恩愛的女人在失去了價值後便可棄之如敝履,她曾經的眼睛到底多瞎才看的上他。
空有樣貌,實則其蠢如豬。
“這麼好的姻緣,就這般叫你們母子二人毀了,簡直是膽大包天,徐沁春我看是平日太過縱容你們母子二人。”
徐氏不耐煩:“夠了。”
國公爺似是沒想到她會發脾氣,徐氏冷冷的看著他,眸色瘮人的慌。
“太后賜婚,存的是拉攏硯兒,拉攏國公府的心思,但是陛下並不願意,硯兒是陛下的近臣,為陛下所信任,若是他答應了,豈不是與陛下離心 ,國公府還有出頭之日?”
“再說了溫閣老也沒有那個心思,明顯是對太后有所不滿,官人的腦子是丟在家中未帶去嗎?為官數十載竟也看不透此事?”
徐氏暢快的罵著,國公爺漲紅了臉。
“您素日裡偏袒郡主,這不,今日給你掙得面子可好?出了事就知埋怨我們母子,我真是受夠了,若是國公爺不想過了,那便和離罷,我自拿了和離書回家去,成全您與郡主娘娘。”
“什……什麼。”國公爺萬萬沒想到徐氏會說出這種話,“你再說什麼胡話,這麼大年紀了還做這種小孩子才做的事,我們兒子都這般大了,這不叫人笑話嗎。”
徐氏閒閒道:“我是不怕笑話的,我父親執掌兵權,我乃家中嫡女,誰敢笑話我,國公爺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