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色的紗帳緩緩飄落,遮掩住了重疊的二人,滿地都是衣裳,淺色混雜著深色。
姝晚被親的不著北,迷濛的看著頭頂,渾身都在哆嗦,被窩裡熱的慌,細細密密的汗意叫人難受的緊。
漲的慌,慢慢的好似躺在溫泉中,周圍都是霧氣蒸騰,被託舉在水中心,好似重物落在了水面上,激起一片水花,沉沉浮浮,周遭的水流按摩著姝晚,叫她不自覺輕哼低吟。
“叫夫君。”聞時硯不容置疑道,他的語氣好似又回到了三年前,果斷,不給姝晚留後路,但在此刻,有種別樣的蠱惑。
姝晚乖乖的用甜的發膩的語氣喊了。
一聲接著一聲,高高低低。
聲音響徹了大半夜,幸而院子是獨立的,不然姝晚第二日怕是沒辦法見人了。
寅時,紗帳裡垂落一隻藕臂,白的晃眼,玉骨冰肌,上面佈滿了淺紅色的星星點點。
無力又軟弱的垂在床邊,時不時的前後顫動幾下。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紗帳被掀開,一道俽長高大的身影披著一件玄色的內衣走了出來,猶如睡醒的雄獅般饜足,舒展著四肢。
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隨後端向了床鋪,掀開紗帳,裡面有股奇異的粘膩的味道,聞時硯把人撈起來,扶著喂水。
姝晚抽抽噎噎的,微微張嘴小口的啜飲,紅唇微張,瞧著好似有些紅腫,額角滲出細密的汗意。
她嗓子有些疼,還幹,喝不夠似的要水,聞時硯嗓音低低:“等著我再去倒。”
說著把姝晚輕手輕腳的放了回去,姝晚一挨枕頭便睡了過去,聞時硯再回來時有些無奈,放下了水杯披上衣服出了門,去廚房燒了些熱水,隨後兌溫後抬著進了屋,把白帕浸溼,進了紗帳,給她擦洗。
姝晚哼哼了兩聲便接著睡了,清理了一番舒爽了許多,聞時硯自己也就這熱水洗漱了一番後吹滅了燈環著姝晚睡了過去。
明日不上早朝,徒留陛下一臉黑沉不悅。
翌日一早,姝晚甚至聽到了外面的鳥叫聲,她睜開眼睛,旁邊是炙熱的氣息。
姝晚推了推聞時硯,有氣無力:“快……該回府了。”
聞時硯睜開睏乏的眼睛,顯然是沒睡醒,嗓音有些沙啞,“還早。”
他手腕搭在眼上,另一手攬過了姝晚,繼續睡。
誰料姝晚堅決的把他趕了下去,聞時硯只得收拾好後湊近紗帳裡吻了吻她:“我回府了。”,姝晚不想說話,裹著被子背對著他,聞時硯看著她這般耍小性子的模樣滿心歡喜。
昨夜鬧得狠了,她有些不大高興。
聞時硯今日不想離開了,但是姝晚堅決不留人,她臉紅的不行,二人還沒成婚就這般胡鬧,叫徐氏曉得了還指不定怎麼不滿呢。
聞時硯回了府,索性他以往時時便住在衙署,晚晚不回來也無人會關注。
葛忠前來稟報,一板一眼:“陛下問您為何又不去上朝。”
聞時硯悠然:“頭疼。”
葛忠:“主子您上次已經用過了。”
聞時硯默然:“腿疼。”
葛忠眼角一抽,正色起來:“大娘子叫屬下帶話給您,說,顧氏懷孕了。”
聞時硯一頓,眉目一挑:“哦,父親這是又給我們府上又添了子嗣。”
“有便有罷,與我說做甚,又不干我的事兒。”他表情不耐。
葛忠難以啟齒:“大娘子覺著不對勁,便探查了一番,發覺顧氏用過息肌丸。”
聞時硯眉頭淡了下來,用過息肌丸還能有孕,“母親的意思是她腹中的孩子不是父親的?”
葛忠垂下頭:“大娘子也是猜測,並無證據。”
聞時硯嗤笑,隨口道:“照這麼說聞時序也有可能不是父親的血脈了。”
葛忠默然,聞時硯往茶壺中放入茶葉,開始煮茶,茶香瀰漫,最終他緩緩道:“去查查此事。”
葛忠領命。
姝晚磨磨蹭蹭的起了身,被子滑落,身上都是一片緋色痕跡,昨夜折騰了大半夜,現在渾身痠疼。
她起身瞧了瞧屋內,都被收拾妥當了,明荷與寒露都在,但卻不好叫進來,若是叫瞧見了,免不了被打趣,姝晚可沒那個臉面。
她正吃著飯,明荷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娘子,娘子你瞧,世子爺送來了什麼。”他們二人抬著一個箱子,有些大,但很輕,所以兩個女使也能抬得動。
姝晚放下了筷子,寒露開啟箱子,從裡面拿出了一件嫁衣。
姝晚倒是沒多大意外,聞時硯一向如此,大事與她商議,小事直接決定,還有一種是偷著先斬後奏,叫她無可奈何。
國公府再次掛上了綢緞,紅燈籠,沒有聞時序那般奢華,但勝在花了心思。
顧氏懶懶的倚在貴妃塌上,一手輕拍著肚子一手捏著圓潤的葡萄塞在嘴裡,剛有了身孕,嘴裡發苦,總想吃些酸的,顧氏懶懶的想,還是姐兒好,姐兒更能吸引國公爺,想當初聞錦茵那丫頭被安郎捧在手心裡寵。
要什麼給什麼,哥兒嚴厲些,序兒捱了不少板子,好在有她求情。
貴妃塌上的婦人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之色,待她往後叫母親向太后陛下求求情,她的封號還是能回來的。
柔嘉公主掩著嘴唇坐在旁邊伺候她,好嘛,現在更是以身子不便可勁兒支使她,柔嘉有些皺眉,婆婆肚子裡的孩子和自家相公姨娘肚子裡的孩子都是同歲,這可如何是好傳出去也是不大好聽。
但瞧著顧氏這樣子絲毫沒有這種心思,滿心滿眼都是歡呼。
“午時叫安郎過來用飯,就說我害喜,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