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工作又那麼忙。
沈朊不敢驚擾他,悄悄走了過去,背光而站,自上而下看著謝容嶼的臉。
他似乎睡著了。
謝容嶼的臉在暗色下漂亮的有些詭異,沉冷的烏木香裡摻雜了淺淡的酒香,是謝容脩敬得酒。他從倫敦飛回,又喝了酒,想必是非常累了。
“二哥?”
沈朊輕輕喊了聲,謝容嶼未回應。
四月末的氣溫早晚溫差大,露臺沒有遮風的,起風時,謝容嶼的髮梢微微揚起。沈朊盯著這張出塵的臉,眸光緩慢遊離,竟落了他的唇上。
沈朊抬手在他眼前揮揮。
謝容嶼送得生日禮物是一塊百達翡麗的手錶,可那並不是沈朊最想要的。
他能回來陪自己過生,沈朊很滿足。
可現在,沈朊看著沉睡過去的謝容嶼,心裡的祈盼似到達了巔峰,在此無人知道的時刻,她膽子大一點,是不是就能收到別樣的生日禮物。
沈朊念頭起,猛地搖頭。
清涼的風讓她打了個顫,怕謝容嶼冷了,沈朊返身回去拿了薄毯過來。
謝容嶼還是之前的動作,沈朊抖開薄毯,輕輕罩在他身上,抬眸時冷不丁地對上他潤過酒的薄唇。潛伏下去的躁動因子捲土重來,沈朊艱難的吞嚥了幾下,唇瓣抿了又抿,慢慢的靠近吸引她的地方。露臺的風似乎更大了,捲動了沈朊烏黑的髮絲,她唇隙裡沾了風的涼,在即將得逞時忽而偏了頭,唇尾壓了上去,軟軟的,不似他人冷冰冰的。
沈朊的心彷彿要跳出來。
她緩緩退開,謝容嶼並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沈朊卻偷了一個糖果。
……
記憶加速的回攏。
沈朊更加攥緊了手下的皮質坐椅,好緩解自己內心的慌張和不安,那天,她親完後並沒有走,而是等在一旁。謝容嶼是很久後才醒過來的。
他怎麼會知道?!
沈朊不願相信自己惡劣的行為被發現了,好似信仰的崩塌,她一直循規蹈矩,最膽大的行為無非就這。現在卻告訴她,偷偷摸摸的沾沾自喜其實早就被人發現,而承受方卻還假裝不知情看著她小丑似的表演。
她沉默的時間裡,謝容嶼也沉默。
他掃了眼車窗外的天色,眸光迴轉,落在沈朊因力氣大而露出青筋的那隻手背。謝容嶼捏了捏眉心,再出聲時音色柔和許多,“清醒了嗎?”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沈朊木楞的盯著前方的坐椅後方,失了魂了。
“為什麼喝酒?”謝容嶼答非所問。
沈朊知道答案了,她眼眶驟然紅了,他知道,卻還是和將青溪見面,吃飯。
這也是答案了。
沈朊閉了閉眼,往車門的方向挪動,視線落向了窗外,“我想回家了。”
謝容嶼吩咐司機,“回去。”
短暫的交流過後,車廂裡陷入沉默,謝容嶼升起前方的擋板,“沈朊。”
“我不想說話。”
謝容嶼還是第一次在沈朊這吃憋,他垂眸,沈朊縮在車門旁,儼然是避開他。那場生日會,謝容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小十歲的沈朊偷吻,觸不及防地。他知道有人過來,喊了他一聲二哥,但他太累了,並沒有回答,沈朊離開了,又去而復返,隨即身上落了軟和的薄毯,隔絕了四月末的涼風,風裡女孩的甜香卻越來越近,直到唇上沾了軟。
沈朊沒有離開,謝容嶼繼續裝睡。
彼此爛在肚子裡的事,沒必要拿出來說,只是沈朊愈發的肆無忌憚了。
熟悉的甜香再次靠近。
謝容嶼垂落在腿上交握的雙手收緊,喉結滾了滾,及時出聲制止了錯亂。
-
沈朊全程都沒有出聲。
謝容嶼心裡無緣由的煩悶,紓解不了,抬手解開了襯衫前段兩顆紐扣。
謝宅近在眼前。
沈朊看著熟悉的建築物,內心的不安才緩緩將低,迫不及待地拉車門。
她的酒意在熱風裡消了大半,腦袋很清醒,身體卻不受使喚,因動得太猛,頭暈襲來,額頭抵在了車門上。謝容嶼及時扶住她,“沒事吧?”
沈朊感知到肩上的力道,掙脫了瞬,下一秒卻被謝容嶼摁緊,“別鬧脾氣。”
謝容嶼不將任何事放在眼裡。
對於沈朊來說天大的事,對於他不過輕飄飄的別鬧。
沈朊苦笑了瞬,雙手搭著車門穩住身形,直起了細軟的腰肢,“沒鬧。”
“二哥回去路上慢點。”
沈朊面色蒼白無比,唇卻很紅。
謝容嶼目光凝在上面,多了排牙印,他喉結滾了滾,“這件事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