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再次從廚房出來時,沈朊恰好起身上樓,她搓著手過來清理垃圾,託沈朊的福,謝老太今日水果吃得不錯。陳姨彎腰收拾垃圾時,謝老太幽幽的眼神從樓梯上轉開,忽而道,“玉芬,你說得對。”
“啊?什麼也對?”陳姨不明白。
“小朊這孩子性格溫和,長得好看,合我的脾氣,容嶼和她也相處得來。”謝老太說,陳姨直起腰,“那您的意思是,想讓他們試試嗎?”
“不過,人不能這麼自私。”謝老太搖頭:“小朊是我好友臨終託孤,她在謝家住了四年,早把容嶼當親哥哥了,我們不能欺負小姑娘。”
陳姨附和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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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朊回到了房間,就朝路柚發出嘆氣的表情包,刷屏了,一次十連發。
路柚:[?]
沈朊嘆氣:[煩。]
路柚啪得影片打了進來,沈朊盤腿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路柚的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她剛起床,正對著鏡子畫眼線。
她隨意問:“煩什麼?”
沈朊空出的手卷著散於前胸的一縷發,盯著她的動作,“感覺愛情要夭折。”
“!”
路柚手一抖,黑色眼線筆懟到了太陽穴,她顧不上,震驚地看著沈朊。
“什麼意思,你和謝容嶼要分手?”路柚雲裡霧裡的,不過看她確實很喪,神情凝重道,“怎麼了,你們不是剛談?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不是他的問題。”
“……”路柚腦子靈光一現,“操,該不會是你的問題吧,你出軌了?”
沈朊:“……”
她深呼吸,不饒彎子了。
路柚聽完抽了張溼紙巾擦拭脫軌的眼線,“站在奶奶的角度,確實。”
“誰會把眾人眼裡的哥哥妹妹放在一起呢。”路柚說,沈朊無話反駁,她當時對謝容嶼產生感情後,也有這層顧慮,不過感情戰勝了理智。
“但是奶奶她是一個開明的人,如果你們的事真的被發現了,好好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會同意的。”路柚寬慰她,“畢竟奶奶那麼喜歡你,要是能親上加親肯定樂意,就是這事吧得慢慢來不能著急。”
路柚的話說到她心坎上去了。
沈朊心情好多了,她和謝容嶼畢竟剛開始,平時她住校,謝容嶼也不住這,只要小心點就不會被發現。路柚的眼神一氣呵成,換到了唇妝。
“你要幹嘛去?”沈朊問。
“今天冬至,王絡易約了我。”路柚彎著眼笑,“你們有什麼活動?”
謝容嶼說他晚上回來。
沈朊祝她玩得開心,結束通話影片後,她點開課件,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裡傳來汽笛聲。沈朊思緒被打斷,她退出課件播放介面,起身跑到窗戶邊,推開窗,冷空氣侵入,沈朊抱了抱胳膊,探出頭朝下面看去。
人沒看到,看到騷包的跑車。
沈朊一下猜到是誰回來了,關上窗,蹬蹬蹬從樓上跑了下來,謝容修無比親暱地抱著謝老太。他這段時間在拍戲,人感覺沒以前精神。
“三哥,你回來了!”沈朊笑著打招呼,謝容修抱完謝老太,自然也不會忘記沈朊,虛攬著她肩抱了抱,“軟軟也在家,可想死三哥我了。”
“你想我怎麼不直飛容城?”沈朊回抱幾秒,鬆開,趁機打趣他。
謝容修唇角的笑僵住。
外面再次響起汽車聲,這次進來的是謝容嶼,他身穿長款過膝黑色大衣,更襯他身形頎長。陳姨笑嘻嘻迎了過去,接過他脫下的大衣,笑著朝謝老太道,“還是過節好,看,孩子們都回來陪您吃餃子了。”
“還算有點良心。”謝老太忍不住笑。
沈朊的視線越過謝容修望向他,謝容嶼朝謝老太喊了聲奶奶,接著目光轉向她們這邊,邊走近邊整理襯衫袖口,“回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
謝容修:“臨時起意。”
沈朊藉著謝容修這道天然阻礙謝老太的屏障,彎唇對著他笑,“二哥。”
“嗯。”
兩人視線相對。
謝容修猛地打直了腰,他腦電波滴滴作響,但具體什麼原因尚不清楚。
“容嶼,最近公司怎麼樣?”謝老太出聲,謝容嶼聞言自如轉了方向,沈朊歪頭看著。謝容修單手搭上她的肩,輕推著她離他們遠了點。
沈朊好奇,“幹嘛啊?”
謝容修湊近她,壓低了聲音,“軟妹,就在剛剛,你和二哥之間變得好奇怪。我形容不上來,眼神若即若離,又彷彿在暗戳戳的拉絲。”
“……!”
沈朊後背拔涼。
謝容修不愧是演員,對細節的拿捏很到位,沈朊指腹蜷了蜷,“不懂。”
“可能我拍戲魔怔了。”謝容修道,他最近巴黎的戲對眼神戲要求極高,導演也是精益求精,苦了謝容修。他輕嘆聲,沈朊見他沒有繼續,輕輕緩和緊張的情緒,沒注意到謝容修熟稔搭在她肩上的那隻手。
謝老太很少關心公司的事,問起了,謝容嶼照單全說,目光卻有意無意望向沈朊。謝容修搭在她肩上的那隻手格外礙眼,迫於謝老太在場,謝容嶼剋制住,卻驚覺自己對沈朊強烈的佔有慾竟如此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