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有助人情結,她出於醫者本能,常年的教育讓她不可能對生命以及別人的苦痛冷漠。
她沒有。
就算明天小行星撞地球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明哲保身和袖手旁觀才是她的人生哲學。
不遵守的話,人生會陷入到無窮無盡的麻煩之中。
“氟乙醯胺我的確買了,但和你說的這些沒關係,我不認識什麼老太太,也不會無聊到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並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利益。”權凝月將視線挪開說:“如果你不信,可以對質。”
“GM-2也是周洛然的心血。”曲汐在面對她抗拒的態度之後如是說道。
當初為了獲得藥物的配方,周洛然也耗費了不少精力和心血。
甚至於GM-2原材料的藥物也是一波三折,她以為一切結束了,沒想到在藥物上市的最後關口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曲汐捕捉她的情緒變化,一字一句說:“他比誰都渴望藥物能夠儘快上市,他是醫生,心懷悲憫有救世情結。”
權凝月面色動了動。
曲汐點到為止。
她是談判的高手,精準知道對方的軟肋所在,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曲汐斷然不會冒險前來和權凝月開誠佈公說這件事。
權凝月重新抬起臉,依舊說:“該說的我也已經說了。”
“好。”曲汐點點頭:“但氟乙醯胺除你之外,沒有其他人使用,你既然否認,我選擇相信你,不過線索從你這裡開始,我會從你這裡查下去。”
她的直率讓人措手不及。
曲汐行事果斷利落,說完這些沒有再多逗留,起身離開。
權凝月在背後叫住她:“曲汐!”
曲汐停住腳步,回過神望著她。
“周醫生和你說了什麼?”
她知道他們關係很好,是親密的朋友,她並不想自己那點隱晦的心思成為他們業餘的閒談,那對她的自尊是個極大的打擊。
“周洛然和我說他無比期盼GM-2能上市。”曲汐說:“最近一次的溝通在上週,他讓我幫他確定一種藥的成分。”說完她攤了攤手:“不知道用途是什麼,測定也很麻煩,但是他執意要做。”
權凝月怔在了原地。
那是她的藥物。
周洛然說會幫她找到同樣的藥物來緩解她的病情。
她對人向來不抱希望,在背叛與欺騙中長大的她從來不會對人敞開心扉,更不會相信別人的承諾,所以她只當周洛然隨口一說,那指尖的溫暖也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沒想到的是,周洛然真的這麼去做。
她心口翻湧出難言的感覺,如同潮水般。
權凝月握緊了手指,抿緊唇瓣:“我知道了。”
她等曲汐快要邁出門口的時候,忽然又說:“有線索我會聯絡你。”
曲汐腳步再次頓住。
“還有,我們見面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只有你我知道。”
曲汐抿唇:“我會的。”
——
侍者端著咖啡回來卻發現只剩下權小姐一個人。
權凝月讓他放下,抿了口冰拿鐵。
她清楚意識到自己被曲汐拿捏了,她以往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荒謬可笑的理由而去選擇配合,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但是這次,她清楚知道這件事背後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可是她依舊一頭栽了進去。
權凝月閉起眼睛,仔細思考了會。
氟乙醯胺是她使用藥物的其中一種成分,但是要進行二次提煉,因而毒性被削弱不少,只會對神經產生麻痺,從而減輕痛苦。
一直以來取得這種物質的是她沒錯。
但是,權銘也參與其中。
權凝月開啟手提包,給手機換上了另外一張境外的卡,給權銘撥通了電話。
“我需要藥,不然我會死。”
權銘的聲音格外冷酷:“我說過,你聽話,把事情完成,就會給你藥。”他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怎麼了。”
“如果我說不呢?”
對方沒想到她會反抗,提出這個不字,冷聲道:“你在哪裡?”
權凝月沒有回答。
權銘繼續道:“你別任性,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權凝月笑了聲:“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她又笑了幾聲:“怎麼說,你也是我的父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