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佑在這件事上選擇的是袒護家人。
後來……
實驗室起了火，她衝了進去。她將孩子從保溫箱中抱了出來，但是倒下來的實驗器材砸傷了她的腦袋。
醒來後，她面對的便是溫啟帆對她的指控和調查。
她和Enki來往的郵件被他截獲，Enki感謝她提供的基因序列。
權佑問她和Enki郵件往來的事情，問她是否提供了基因序列，她沒有否認，他指責她為什麼要讓女兒處於危險的境地。
她本來就有產後抑鬱，這件事徹底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絕望到無助，最後竟然當著溫啟帆的面承認了一切。
曲青禾抬起臉來，在那裡靜坐無言。
很多原本是碎片的記憶全部都連線成了完整的片段。
好半晌，她才笑了下。
她最尊重的導師，最敬佩的人，卻在那個時候給予自己致命一擊，讓她所有的辯駁都變得蒼白無力。
——
權凝月病得已經很厲害，她體重驟減，如今只有九十斤左右，瘦的臉頰凹陷，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她的視力迅速下降，現在已經到了極度畏光的時刻，一見到光就會流眼淚。
新的藥物還沒研究出來，舊的藥物產生了抗性，她預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不多。在最後的日子裡面，她也沒有別的心願，只想見見周洛然，可是林姨聯絡不上他。
“林姨，有周醫生的訊息麼？”
權凝月坐在陽臺上問道。
林姨搖搖頭。
周洛然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她去打探訊息也打探不出什麼來，她端了一碗粥過來說：“小姐，吃點東西好不好？”
“我想見見他！”權凝月靠在沙發上說。
“可是，小姐……”林姨說：“外面都是人！”
“林姨！”權凝月轉過臉來望著她說：“我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
她從出生開始就被林姨照顧，相比於她親生母親，她顯然將林姨視作養母，她靠過去，將自己的腦袋枕在林姨的膝蓋上說：“這麼多年，家裡對我好的，也就只有您了！”她靜靜訴說著：“他們把我當棋子利用我，現在還想利用周洛然！”
作為親近之人，她是知道權銘的計劃的，她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更甚至，她也參與了其中助紂為虐，在歐洲留學的時候她就曾蒐集各國名流政要的基本資訊交給權銘，用盡了各種手段，很多時候她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是為什麼而活。
她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舉一動由不得自己。
“林姨，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我出生不受自己控制，之後的人生更是不能隨心所欲！”權家位於頂端，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她沒有一刻覺得自己活得像是真人。
林姨抱著她枯瘦的身體，手掌心溫柔地撫摸過她的發頂說：“小姐，你只為自己而活！”林姨聲音不由得哽咽，她拿出一張機票和一本護照，遞交到權凝月的手裡邊說：“這是新的身份，出境吧，不要再回來了。”
這是她很早就準備好的為自己籌謀的退路，現在她將這條退路留給權凝月。
權凝月握著機票和護照問：“林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林姨搖頭：“我走不了！”
她腿腳不方便，跟著權凝月也是累贅。
“留在國內好，去了外邊反而不習慣！”林姨笑了笑，目光安靜又坦然：“你一定要順利平安出境，別回頭！”
權凝月握著她的手，將臉垂下來。
過了會她慢慢起身去了臥室，拿出一疊檔案袋說：“這些，能幫我轉交給閣下嗎？”
檔案很沉，估摸著有一斤多重。
裡面有這麼多年來權姒的資金往來以及她揹著權佑私下做的一些勾當，有些事權佑可能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有些事，權佑是絕對不知道的。
權佑因為涉及到風波，又恰逢南方暴雨引發山洪，他去了災區不在京都，權凝月見不到他本人，要見到也是將近一週之後，已然來不及。
林姨的上級名義上還是內閣秘書長，他負責權家的人事排程。
“如果我出了事。”權凝月又遞給她一枚隨身碟：“這份也交給閣下！”
檔案記錄這麼些年權姒與權佑的秘密實驗室。
他們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進行基因組計劃，妄圖控制人類下一代。
這件事曝光出來對權佑來說必然是毀滅性的打擊，整個家族的聲譽毀於一旦。
當然裡面還包括了Frigg的事情。
——
曲汐七點的時候起床，預約了大使館辦理業務。
官網顯示，她得排隊到下午。
曲汐利用客房的電腦登入上自己的郵箱。
“叮咚”有信件進來。
曲汐轉過臉去對容琛說：“對方有回信了！”
是Bio公司的醫藥總監。
他的郵箱掛在官網上，曲汐給他發了郵件，說自己對他的專案很感興趣，想和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