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要在揚州就全部脫手的,沒想到揚州人竟然認為這黑白花的奶牛沒有他們本地的牛健壯,只賣出去很少一部分,巴霍這才又輾轉來到了長安。
這一路上奶牛又病死了十幾只,如果不是他用一個金幣買下的奴隸發揮了作用,他這一船奶牛恐怕就要讓他血本無歸了。
可巴霍也不認為在揚州都沒有人欣賞的奶牛,到了長安這個算不得最繁華的內陸城市,會能夠賣得乾乾淨淨。
所以巴霍一開始的打算還是就在長安停留七八天,能賣掉幾十頭牛就算很不錯了,然後再坐船去到京城。
中原最為繁華的都城,那裡識貨的人應該會更加多一些。
可是沒想到他那幾頭病牛終於還是對一船的牛造成了印象,他和尼德蘭來的奴隸溝通也不是十成十順暢的,雙方指手畫腳,溝通無果,而瞧著一船的奶牛都病懨懨起來。
最後巴霍只得請了中原的獸醫上船來救治他的這群奶牛。
原來瞧這黑白花的牛新奇,才買下巴霍奶牛的買主,從碼頭聽說巴霍的牛生病之後,也害怕自己買回來的牛會沒幾天就病死,紛紛找到巴霍要求退貨。
巴霍沒有辦法,只能看著收到手的白花花銀子又還回去,而他好不容易賣出去的牛,又上船和病牛們關在了一起。
巴霍都有些後悔自己因為嘴饞在長安多待了這幾天了,要是他早早走了,這些人就是想要退貨也找不到人了。
這會兒他的奶牛又生病了,真要把老本都賠進去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馥娘不知道打哪裡聽說了碼頭有個胡商在賣黑白花的牛,和中原的水牛大不相同,瞬間馥孃的眼睛就一亮。
她又掏空了家底,接手了巴霍這一船幾百頭的奶牛,除了奶牛之外,馥娘還讓巴霍把照顧奶牛的那幾個尼德蘭奴隸也一起同奶牛賣給了她。
馥娘知道奶牛,可不會養奶牛,她很需要這樣的人才。
又在距離長安城一天路程的郊外買了一個荒僻的莊子,就為了養這幾百頭奶牛。
雖然馥娘有用巴霍這一船牛都是病牛的理由狠狠壓了價,再加上買一個莊子的花費,這就一下把馥娘賺的錢都掏空了。
不僅如此,馥娘自己的銀子還不夠使,還回平安坊和街坊們集資,一起湊錢成立的落霞坊奶牛牧場。
為此馥娘甚至立下了保證書,如果奶牛場虧錢的話,就會把諸位街坊在奶牛場的股份轉到落霞坊小飯館或任意一家店面下面。
奶牛牧場的收益是渺茫的,但是小飯館的收益是看得見的呀!
況且平安坊的街坊們,如今那家沒有一個在落霞坊飯館做活的姑娘?
對馥娘能賺錢這個事實是根深蒂固得相信,家家戶戶除了特別困難的,手裡也都有銀子。
這銀子他們放在家裡一文錢不會多,還要擔心被小偷偷走了,但給馥孃的話,馥娘可是會用錢生錢,帶著對馥孃的信任,街坊們紛紛慷慨解囊。
就這麼加上馥娘原本就有的銀子湊了幾千兩銀子,買下了巴霍的一船奶牛,還有一個佔地不小的荒蕪莊子。
就連周前家,都拿出了二十兩銀子。
不是他家不困難了,不用給癱瘓的老爹治病了,而是他和他娘都在小飯館做活,他和他娘都升職了,家裡現在可不缺這點錢了!
他們也相信馥孃的能力!
而且馥娘還說了,奶牛牧場開起來之後,如果街坊們耕地要用牛的話,股東們是可以優先借牛的。
周前家裡一百多畝地,就算佃出去了,也還有二十來畝地是要自家耕種的,要不還要買糧食交稅。
現在他和他娘都在小飯館做活,這二十畝地讓他爺奶來,可翻不動。
周前也是這個原因,毅然決然要成為奶牛牧場的股東。
第60章 第六十餐飯
店鋪裡的嬸子都是投了錢在馥孃的奶牛牧場上的, 自然是知道馥娘手裡有一大批牛,所以才有了這“放開賣”的說法。
馥娘聽到嬸子們給的建議,卻是沒有立刻應聲, 她心裡有自己的計較。
緩緩才道:“那奶牛還不能賣。”
奶牛牧場裡的奶牛不知道是因為水土不服還是什麼原因,現在大部分還是生病的狀態,只有十幾頭母牛是健康的。
正在試驗的新品奶茶,就是從這裡出的,但是量也很少,因為只有兩三頭母牛正在哺乳期。
奶牛情況不樂觀,就算能夠作為肉牛宰殺, 現在也不能賣。
但是這個理由不能和嬸子們說,會讓她們平白擔心起牧場的經營狀況。
在嬸子們疑惑的目光之下,馥娘甩出了另外一個理由:“宰牛都要經過衙門登記,這批奶牛和本地牛不一樣, 現在已經正在和衙門那邊說了作為新品種的食用牛養殖,衙門那邊去看之前, 都不能亂動那批牛。”
這個也是其中一個理由之一, 嬸子們聽到馥娘這麼說才點點頭。
“是啊!花牛也是牛, 不能隨便殺的嘞!”是這個道理來著。
奶牛生病的事,馥娘也不是很擔心, 請回來的獸醫,還有那兩個從尼德蘭來的奴隸對治牛和養牛確實都有一手。
長安本地的獸醫, 醫術的確高明, 他先讓馥娘這邊把莊子劃分了區域。
對於病得十分重的牛直接宰殺,就地火化了。
還勸馥娘這個牛主人不要心疼, 馥娘知道疫病傳染是有多嚴重的,她也不會心疼。
如果她捨不得的話, 就怕本地的牛也因為奶牛傳染過來的疾病而病倒。
這個時代,一頭牛對於一個家庭乃至一個家族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財產。
幾個月的冬季過去之後,還要靠耕牛破開被冰凍了一個冬天的土地。
所以馥娘不會捨不得這幾百兩銀子,就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