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馥娘還有些半信半疑,不是她不相信小道士的本事,只不過這事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兒子殺了母親,父親還幫著處理屍體。
他就怕兒子可以殺母親,也可以殺父親嗎?
結果等到官方訊息出來的時候, 馥娘看小道士的眼神一下就變了。
官府把這父子倆做過的所有案子,就連於在發幾年前偷了隔壁人家的羊的事情都查了出來。
當然包括那樁駭人聽聞的殺母案。
“大師,以後我都叫你大師,你實在太厲害了。”見到小道士在麵包窯裡偷吃剛出爐的蛋糕, 馥娘這回也不拍飛他的手了,反而又直接把辛苦做出來, 本來打算做客人預定的蛋糕胚整個塞給了小道士, 拉著他到桌子旁邊坐下, 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大師,你是真的上面有人啊!”
小道士嗷嗚一口大蛋糕:“姐妹, 敢情我之前說的你都沒信?”
馥娘眨眨眼:“要不要再來一個蛋糕?”就大師你這個吃相,很難不讓對你的信任一直在邊界搖擺啊!
小道士幾口吃完一個熱燙燙的蛋糕胚, 上頭有沒有人待定, 無情鐵嘴倒是真的。
“這件事馬上結束了,我可能也要走了, 估計以後只能偶爾過來一下了。”小道士話語裡滿是不舍,看來他對馥娘這邊的伙食十分滿意。
“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房間我一直給你留著。”馥娘沒有太在意小道士此時說的話,因為上次小道士也是這麼說的,不過還是來的十分頻繁,馥娘以為這次的道別也和上次一樣。
“哎!看在我就要走的份上,就多給我做些好吃的吧!”
加上這句話之後就更像單純的騙吃騙喝了,畢竟他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最近長安城除了“野廟女屍案”終於結案這件大事之外,另外一件令人沸騰的事情,就是官府貼出了皇榜——新皇要遷都到他們長安了!
所有長安人一開始都還沒有實感,怎麼他們這裡就要成為京城了?
等到官衙的人過來買荒廢的宅子,告知這片地要圈起來建造新的皇城之後,所有長安人才真正沸騰起來。
他們才長安要成為京城了!
他們要成為京城人了!
和這個訊息比起來,作惡多端的於家父子要被斬首了彷彿也成為了一件小事,連議論的人都不多了,所有人都在討論他們長安要成為新京城的事情。
“我們那片的老房子全部都賣出去了。”
“怎麼賣的?”
“按房屋面基來的,房契地契上寫的多大院子,就補多少多大屋子都銀子,新皇真是聖明啊!”
落霞坊就在新皇城的附近,周圍的居民都是賣了房子給官府的人員,所以馥孃的小飯館也成為了討論的最熱鬧的地方。
有人賣了爛在手裡好幾年的房子,窮苦了十幾朝,突然乍富,手頭寬裕了,人也大方起來,原來來到小飯館只捨得點同素菜一個價格的串葷菜吃,佔小飯館的便宜。
現在直接大手一揮:“小二!把你們店裡最好吃的招牌菜都給我來一份!”
嶄新還未過水的鮮亮衣裳穿在身上,連二十文一份的大份葷菜快餐都看不上了,直接來小飯館吃幾百文一份的炒菜。
這是真發達了!
“你家房子賣了多少銀子?看來是真發達了啊!”也有人瞧他這暴發戶的模樣,試探問賣了多少錢的。
也有人看不上他這一副窮人乍富的模樣,又或許是家沒在這附近,賣不了祖屋,賺不得這一份銀子,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能賣多少銀子?這爛屋破瓦,以前出五兩銀子都沒人要!”
賣了房子給官府的人冷笑一聲,並不理會這人酸溜溜的話語,也不想把自家房子賣了多少錢告訴給外人聽,只高聲道:“我們這兒是京城,房子能賣多少錢?當然是京城的房子多少銀錢,我這房子就賣了多少銀錢!”
這樣的事情這幾天在小飯館還有落霞坊其他飯館並不少見,附近住的居民,手裡頭有錢了,落霞坊的生意也更加好了。
也有人悄悄找到馥娘問,“落霞坊也在新皇城的附近,官府有沒有來找馥娘買房子?”
馥娘搖頭:“沒有,落霞坊剛好在皇城外邊一些,還差兩條街呢!”
問的人還為馥娘可惜:“我聽說王三一間屋子就賣了幾千兩銀子呢!馥娘你這半條街,間間屋子都還那麼大,還不得賣個好幾萬兩?”
馥娘卻不覺得可惜,幾萬兩銀子雖然她現在沒有,可等到新皇城建好,就落霞坊距離皇城的距離,她的資產立馬翻倍,恐怕是十幾萬兩銀子都買不下她這半條街。
她這會兒也算是明白,小道士之前說傅雙揚給的這點銀子,算是佔了你的便宜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皇城周圍的五間旺鋪,居然只用幾千兩銀子就讓傅雙揚租了十年,摺合一年才只有幾百兩的租金,這還不讓傅雙揚佔了大便宜?
不過就算馥娘現在知道了,也沒有想要和傅雙揚加收租金的意思。
一是大家都是穿越同胞,有這一個情分在,二就是傅雙揚開的全家福超市,實在是給馥娘幫了大忙,她想要的食材道具,都能從傅雙揚那邊買到,而且要多大的量,只要提前說,傅雙揚都可以弄到。
就衝著這點,馥娘都可以不收傅雙揚的租金,更不要說傅雙揚還自己出錢建造新的屋子,就從他那邊給出來的圖紙來看,完工之後美輪美奐的建築物,估計都夠付馥娘幾十年的租金了。
馥娘都有些覺得現在這條破破爛爛的街有點配不上傅雙揚要造的,佔地五間鋪子的豪華商城。
她這邊沒想要加收傅雙揚的租金,傅雙揚卻是一個懂事的,才從華亭那邊回到長安,就帶著一箱又一箱的金子過來找馥娘了。
“這才是給宋總預備的租金,之前只給一千兩金,還是怕太多了,宋總不願意收。”傅雙揚對著馥娘眨眨眼。
他喊馥娘宋總,馥娘喊他傅總,這是充滿時空錯亂感的稱呼,是他們穿越者同胞之間的小小情趣。
宋總不是真宋總,但傅總卻是真傅總。
馥娘只是一個普通的廚子,哪裡敵得過傅雙揚這種不知道在商場裡沉浮了多久的老油條,傅雙揚一張口,一通話下來,馥娘都被說的暈暈乎乎了,最後這筆鉅款也沒有推辭出去,又和傅雙揚續約了五十年的租約。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賺了,誰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