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禹朝著那門做了個鬼臉。
回到家,劉紅梅不免訓斥道:“大晚上的去哪兒了,也不怕被狼叼走。”
陸程禹沮喪的低著頭道:“沒什麼,就是不開心。”
劉紅梅道:“小小年紀,愁倒是不少,火裡燒了紅薯,趕緊去拿了吃。”
陸程禹道:“媽,你說我姐吃烤紅薯嗎?”
劉紅梅道:“肯定吃,烤紅薯多香。”
陸程禹又道:“我姐去了文工團,那我能去她的部隊當兵不?”
劉紅梅想了想,又道:“當兵名額本來就難得,你還挑三揀四的,能有的當就不錯了。”
陸程禹道:“我就是想見見我姐,立功回來,到時候讓你跟我爸臉上就有光。”
劉紅梅道:“你有這份兒心就夠了,少去想你姐姐,人家現在有爸媽有哥哥,你認什麼親,免得別人說閒話。”
“她還有哥哥?”
“可不,三哥呢,你要是個女兒家,我肯定給你指一個嫁了,我以前見過,長得可好了。”
哎,看來自己一無是處了,陸程禹更加沮喪了。
劉紅梅道:“老耷拉個臉幹啥,趕緊去拿東西。”
陸程禹哦了一聲,趕緊去了廚房。
陸萍夏剛把門關上,就把眼睛湊到了門縫兒處,她看著陸程禹走遠了,才悄咪咪的開啟了門跟了上去,然後就躲在牆角聽劉紅梅給陸程禹聊天,只是拿倆人並沒說什麼。
至於三個哥哥。
陸萍夏挽著胳膊,鹿呦呦確實有三個很優秀的哥哥,但是這些人之後早晚要倒黴,再優秀能怎麼樣,還不是沒什麼用,上回選村長的事兒她計劃失敗了,陸萍夏又支著下巴在想,再搞個什麼事兒來弄一下陸劍民呢。
她正思考的功夫,沒想到一棍子下來,咚的一聲敲在了她腦門兒上,陸萍夏沒反應過來,真的是眼冒金星。
“哎呦,姑娘,你大半夜站在這兒幹嘛?”舉著棍子的老太太道。
陸萍夏疼的眼淚吧噠吧噠的流,緩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你怎麼還打人啊。”
老太太道:“我瞧著這兒有個影子,以為是黃鼠狼,以後你這大晚上可不能瞎跑哦,差點把我嚇一跳。”說完她便走了。
留著陸萍夏一個人茫然的站著,咋地,自己被莫名其妙敲了一棍子,還是自己錯了?她本想上去理論,但要是吵起來,那是要被劉紅梅發現的。
於是陸萍夏便忍著疼回家了,她進了家門第一件事兒就是拿出鏡子看臉,不看不知道,真的一看嚇一跳,額頭又明又亮,腫的跟饅頭似的,而且上面還有紅血絲,再加上青紫的厲害,格外嚇人。陸萍夏自己都被嚇到了,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會留疤吧,那自己豈不是會變得很難看,要是破相了以後還怎麼找物件,找不到好物件還怎麼改變命運。
陸萍夏想到這裡,哇的一聲氣哭了。
陸劍康聞聲而來,才要訓斥她,可一見女兒額頭上的大疙瘩整個吃了一驚,忙道;“這是怎麼了?”
陸萍夏說了事情原委,又道:“爸,你說我現在怎麼辦,要是留了疤,我以後還要怎麼見人。”
陸劍康一氣之下道:“這事兒不能就這麼了了,我去找打你的人說理去。”
陸劍康拽著陸萍夏就說理去了,那老太太也承認自己錯把影子當黃鼠狼,但是現在這個年代,要賠償是沒有的,偏巧這老太太的弟弟是和赤腳醫生,隔天老太太就給抓了兩服藥送了過去。
陸萍夏一看,是黑乎乎的狗皮膏藥,為了好傷也沒辦法,她貼了狗皮膏藥門兒都不能出了,之前憋的那些壞心思就因為被敲了一下,她一會兒撕開看看好了沒,一會兒又看看,如此往復,一天下來,那膏藥都貼不到腦門兒上了。
還好老太太給了兩貼,陸萍夏又換了一帖,這回她學聰明瞭,貼著也不撕了,就等著過幾天撕開了,自己額頭能一片光潔。
就這麼熬了幾天,陸萍夏開開心心的撕開了狗皮膏藥,額頭消腫了,但是期待中的事兒並沒有發生,原來光潔的額頭卻成了一大片青紫色。
陸萍夏嚇的尖叫起來,啪的一聲摔了鏡子。
她這一哭就把自己哭暈了,直到陸劍康下工回來才把她晃醒,陸萍夏睜開眼睛看到人格外的激動,她抽噎道:“爸,我毀容了。”
陸劍康道:“胡說什麼,我看著好好的。”
陸萍夏道:“你看我的額頭,都青了,怎麼辦啊爸,我以後嫁不出去了。”
陸劍康仔細瞧了瞧,又道:“我看著就是印子,過幾天就好了,等著吧,爸不會騙你的。”
陸萍夏這才晃過來。
可陸劍康一看地上的鏡子,整個人又開始發瘋,“誰打碎的?”
陸萍夏擦了擦眼淚不說話。
“不爭氣的東西,趕緊去做飯!”
鹿呦呦才到了駐地兩天就出名兒了,人人都知道鹿擎蒼有個漂亮妹妹,美的跟花兒似的。
她走在路上,那些兵都不訓練了,就盯著她看,這可把鹿擎蒼給急壞了,直接讓那些人換個地方訓練。
文工團的楊書記頭一回看到鹿呦呦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回家的時候倒是跟家裡的那口子提起。
趙旅長道:“有那麼好看嗎?聽你說的跟仙女兒似的。”
楊書記道:“好看,特別好看,小姑娘還沒長開呢,以後更漂亮。哎……”說著她緩緩吐了口氣,“我們要是能有個女兒就好了。”
趙旅長笑道:“別人家都盼兒子,就你盼女兒,你這兒子還不夠你折騰?”
想到趙楊楊書記就來氣,她道:“你這兒子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