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原本是想去京城不假,可要是沒有自己暗中的推波助瀾,她們是不會半道拐來益州的。
當初要不是鄭徐氏搶了母親的婚事,還造謠汙衊母親,母親也不至於匆匆出嫁。
還有袁家,要不是她們一力擔保馮家的家風和馮世濤的人品,外祖家也不會輕易答應父親的提親。
要是不嫁到馮家,也許母親就不會抑鬱而終。
可那樣,也許這世上就沒有自己了。
手心輕輕攏住綿綿的胳膊,綿綿正在看賬冊,感受到他的動作,抬頭輕輕笑了一下,主動往他的懷裡鑽了鑽,然後低下頭重新算賬。
看在她們陰差陽錯讓自己覓得世間至寶的份上,自己就好生送她們一份大禮吧。
兩家都這麼愛攀龍附鳳,乾脆湊成兒女親家得了,也省的去禍害旁人家。
綿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雲琦的大概打算。原來他幾年前就開始讓人調查鄭家了,鄭徐氏幾個能想到來益州,也是他讓人特意引導的結果。
事關婆母,綿綿實在沒法要求丈夫在這件事上大度。
她們不會主動做什麼,最終事情會朝著什麼方向發展,端看鄭家人自己的選擇。
而客院那邊,鄭文蘭看到下人送來了做工精緻的衣裙和首飾,心裡激動的無以復加。
第374章 放餌
鄭徐氏也是一臉興奮,手裡拿著一件杭綢褙子唸叨:“自打離了京城,咱們多少年沒見這樣的好料子了?瞧瞧,這料子又軟又滑,穿在身上得多舒坦!”
看到女兒手裡捏著一支珠釵,忙接過去給她在頭上比劃著:“這珠釵做工也好,上面的金絲拉的真細!”
說著給她插在了髮間,又要拿另一支簪子給她戴,被鄭文蘭阻止了:“娘,頭上戴的首飾多了顯的累贅,也顯得刻意。”
女兒在這上頭倒是天生會折騰鄭徐氏也沒堅持,而是順道把簪子插到了自己頭上。
然後笑的一臉滿足:“也是,你正是年華最好的時候,就是什麼也不戴一樣跟出水芙蓉似的。沒看才見了一面,馮家那小子就被你勾了魂去了。”
要不怎麼能讓人送了這麼些好東西過來?
至於那個陳氏?看那小氣巴拉的樣子,肯定不捨得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等婆子再來送茶水的時候,鄭文蘭捏著帕子問:“不知道表哥表嫂這會忙不忙,收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合該去道謝的。”
她其實只想打聽雲琦的行蹤,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
“大爺天不亮就去了外地,要過些天再回來。這會子大奶奶正在花廳理事,姨太太和表姑娘過去就是。”
“什麼?表哥沒在家?”鄭文蘭有些吃驚:“他去哪了?”
你一個外八路的遠房親戚管的著嗎?婆子心裡鄙視了一句,面上卻沒露出來:“姑娘說笑了,這主子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怎麼好過問?您想知道,待會可以直接問一下大奶奶。”
去問他媳婦?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嗎?
這婆子不會是故意戳自己心窩子吧?
鄭文蘭本來就心懷鬼胎,這會又覺得婆子故意這樣說話,不免有些惱羞成怒。
一張俏臉唰的就變了色,扭過頭不肯再跟婆子說話。
鄭徐氏看到女兒不高興,心裡也不痛快,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行了,快下去吧。”
婆子依言退出去,臉上也帶著怒色,什麼玩意呀,居然給自己臉色看,老孃還不伺候了。
她越想越氣,準備找個地方偷懶去。
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她的同伴端著點心過來了:“喲,你這是怎麼了,一臉的不高興。”
婆子努努嘴:“你說說,我這一大早的來來回回也跑了好幾趟了,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首飾,還給燒水泡茶……你就是沒有賞錢好歹給個笑臉吧?王母娘娘都趕不上她們譜大,真拿自己當回事了?不就是上門打秋風的破親戚嗎?”
另一個也附和:“誰說不是呢?一大早的還問我要胭脂水粉,我去主院給要了來又嫌顏色不好粉不細淨的……我瞧她原先用的還比不上這些呢!”
“就是,咱們怎麼這般倒黴。”婆子看到鄭家母女都窩在房裡沒出來,拉拉同伴的胳膊:“你還真給送進去呀?這樣的好東西給她們也是糟蹋了,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吃了。”
“那裡面……”
“昨天不是還剩一盤棗泥糕嗎?一會給送進去……”
綿綿吃完早飯,接連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才把家裡的事情都給安排妥當。
扭頭瞧見翠柳一眼不快的樣子,好笑的問:“誰惹著你了?你那嘴都能掛油瓶了。”
白蒿看看她,回道:“她是心疼奶奶的好東西呢。”
“一些身外之物罷了,我都不心疼你倒是心疼起來了。”
綿綿垂下眼,遮住眼裡的謀劃,想要引魚兒上鉤,自然先要拋些餌料。
她剛喝了口茶,就聽丫鬟說:“表姑娘來了。”
綿綿嘴角牽出一絲淺笑,瞧,魚兒這不就上鉤了麼。
鄭文蘭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過來找綿綿。
一來是當面道謝,二來也是想細心觀察一下對方的行事,好為日後做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