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時候,嬴政終於從奏疏當中抬起頭,略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陛下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皇帝:“?”
嬴政又看了皇帝的桌案一眼,神情驚奇:“我以為您把自己的事情都做完了,原來沒有?君主的時間比金子還要珍貴,是可以這樣浪費的嗎?”
皇帝:“……”
你奶奶個腿!
對不起了母后!
實在是這個孫子他太讓人生氣了!
可真要是讓他反駁……
這小子說的又好像是有些道理。
關鍵是,他說的都是我的詞兒啊!
皇帝肚子裡憋著氣,板著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到這天結束的時候,又把人留住考校。
嬴政自然是對答如流。
皇帝的心情十分複雜。
繼承人嘛,作為現在的當家人,當然是覺得他越優秀越好。
可真要是優秀到這種程度,又有種微妙的彆扭。
他擺擺手,意興闌珊的將人打發走了。
第二天老六又來了,還是帶著東西來的。
皇帝很高興。
作為天子,他富有四海,其實並不怎麼缺乏外物的供養。
但是這小子向來是個海膽,渾身是刺,居然會知道給爹帶東西,真可以說是十分難得了。(什麼,朕這個年代不應該知道什麼是海膽?)(要你管,朕說有就有!)
皇帝欣慰的接到手裡,那邊老六已經自覺地到他自己的坐席上坐定,開始處置公務了。
很好。
作為後繼之主,就該有這樣沉穩如山的心態。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噢,送了朕一幅卷軸啊。
是哪個名家的字畫?
讓朕康康讓朕康康。
開啟之後最先露出來的是落款。
周明,後邊是印鑑和年月日。
什麼啊,是這小子自己寫的?
怪不得早早地坐過去,原來是不好意思了。
皇帝會心的微笑起來,再展開一看,臉上的笑容忽然間凝固住了。
“老六!”
他咆哮道:“你寫一幅‘戒急戒躁’的橫幅給朕是什麼意思?!”
嬴政詫異的看著他。
皇帝愈發惱火:“你這麼看著朕做什麼?!”
嬴政:“……”
皇帝:“說話!”
嬴政:“急了?”
皇帝:“……”
皇帝怒髮衝冠,一指門外:“滾!馬上給我滾!!!”
嬴政遂馬上收拾東西,從善如流的走了出去。
到門邊的時候,又回頭說了句:“看起來真是急了。”
皇帝:“?”
“你這該死的畜生!”
皇帝原地破防,抓起案上的硯臺徑直砸了過去。
因為這件事情,接下來幾天,皇帝都沒使人再來召他,嬴政樂得自在,除了聽一聽日漸疲憊的公孫儀的報告,便整日廝混在丹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