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好好好,是是是。”
……
徐倩茂知道今晚有事兒,一直沒睡,就在東宮裡等著訊息。
不只是她,連剛出生沒幾日的Judy也是翹首以待。
想也知道,今晚畢竟有一場大戲啊!
待到皇太子妃回來,母子倆神色當中都不由得顯露出幾分雀躍,近乎是迫不及待的看了過去。
徐倩茂問:“如何?”
皇太子妃見狀,卻不由得失笑起來:“瞧你們娘倆,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你也就罷了,這小子難道還能聽懂不成?”
徐倩茂觀她此時神色,就知道今夜必定有驚無險,著實鬆一口氣,再去看剛出生的兒子,眉宇間也不由得浮現出幾分溫柔。
“他呀,倒是像我,生下來就是個大個子,又能吃能睡,保母們都說他長得格外快呢……”
皇太子妃到床邊坐定,擺擺手打發宮人近侍們退下,這才低聲將今夜變故說與她聽。
徐倩茂雖然知道自己身處在封建時代,父為子綱,君為臣綱,但聽說皇帝親手把六皇子給打死了,然後魏國公夫婦和徐柳吟都被一分為二,饒是知道事出有因,也難免膽戰心驚。
再聽皇太子妃說了過繼之事,卻是欣然頷首:“大嫂這事兒辦的很是。你我有心,過繼不必急在一時,待到日後孩子們顯露崢嶸再去決斷,既不至於失了良機,若是坐不上那個位置,也還有條退路不是?”
“且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事兒過了明路,總是不虧的。”
皇太子妃莞爾道:“正是這個道理。”
又去端詳床上襁褓裡那個小小的人兒:“喲,這是怎麼了?之前哈支著耳朵聽得仔細呢,這會兒卻皺起小眉頭來啦!”
朱棣壓根沒聽見皇太子妃說的後半段話,思緒仍舊沉浸在前半段話所透露出的內容裡。
當場打死六皇子。
魏國公夫婦和徐柳吟都靈肉分離了……
這咋越聽越像我爹啊?!
一個愛扒皮的人,再陌生也陌生不到哪裡去,這就是我的認知法則——扒門!
……
徐倩茂白日裡睡了大半天,這會兒倒是不困,皇太子妃經了今日之事,也有許多話要同她說。
“老爺子的意思,我算是看明白了,諸王當中沒有看得上眼的,眼看著是要栽培第三代了。”
“你大哥沒有子嗣,老二家裡倒是有一嫡一庶兩個皇孫,老三家裡有個庶子,你三嫂膝下暫且只有一個女兒。”
“再下邊兒四五六七這四家幾乎都是同時成婚的,也就是你瓜熟蒂落,添了個哥兒,老四老五家都還沒到日子呢,總共也才四個孩子罷了。”
皇太子妃一一分析道:“咱們哥兒才出生沒幾天,自不必說,四個孩子裡邊兒最大的那個也才三歲呢,怎麼能看出賢愚來?”
“我估摸著,老爺子鬧了這麼一場,就算是把要在皇孫當中選太孫的意思表露出來,前邊那三個也未必敢在這時候冒頭,扎他老人家的眼。”
徐倩茂聞絃音而知雅意,當下笑道:“我明白大嫂的意思,明天帶著孩子去見老爺子,八成也就是走個過場,至於太孫之位花落誰家,怕得是過幾年才能見分曉呢!”
“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皇太子妃失笑道:“咱們其實已經算是佔了先手了,畢竟今個兒在老爺子面前過了明路,這孩子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宮裡,多得是露臉的機會,只是卻也不必急,什麼都顯露不出來的時候還總往老爺子那兒跑,只怕會適得其反呢。”
徐倩茂道:“大嫂放心,我都明白的。”
皇太子妃見她能夠體諒,心裡實在是很高興。
過日子也好,談合作也罷,都得要跟這樣的明白人在一處才痛快。
不然找一個愛掐尖兒要強的,覺得兒子在諸王之中佔了上風,有機會在宮裡住下,就風風火火要往老爺子面前湊,這可就是自尋死路了。
還在吃奶的小屁孩兒,話都不會說呢,就敢往老爺子面前送,打量著他看不出你那點心思?
你以為你是誰,又以為你兒子是誰?
馬皇后跟朱標的話請往裡進,不是這倆人的話,分分鐘讓你迎風飄揚!
妯娌兩個達成了共識,便不再提此事,而是開始說起孩子的教育問題來。
而在此事上,徐倩茂也同樣非常慶幸於自己有著皇太子妃這樣靠譜的盟友。
雖然她是魏國公原配正妻的嫡女,但是在社交場合裡,她實際上是無法動用魏國公府的人脈的,純粹就是個面子情罷了。
但是皇太子妃不一樣。
她是本朝功勳第一的定國公府的嫡長女,母親在執掌中饋,弟弟是公府世子,外家同樣聲名赫赫,有她在前邊牽頭,定國公府在外襄助,完全有能力給孩子最好的教育資源,基本上想要什麼名師基本上都能找到。
而徐倩茂也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就是更擅長去拼搏開拓,而有的人,也先天就更懂得該怎麼去做一個母親。
她無疑是前者,而皇太子妃卻是後者。
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搭配了。
就是覺得……好像忽略了點什麼。
朱棣看著面容端秀,舉止溫柔的皇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