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計,還是要避免落到那廝手裡去……
……
雒陽丞使人往阜陽侯府拿人,卻得知世子今日出門打獵去了,馬上使人出城去找,只尋到了同行之人,唯獨不見阜陽侯世子的蹤跡。
雒陽丞聞聽此事,當即冷笑出聲。
老東西,這回你怕是得長長記性了,養個蠢兒子就是這種下場!
他要是不跑,或許還有活路,偏他跑了,可就把罪責坐實了!
馬上上稟,未曾羈押到嫌疑犯阜陽侯世子,其人聞訊逃走,不知所蹤。
皇帝的寶貝疙瘩這會兒就在雒陽邊上,為了這緣故,半年前他就下令修繕長安到雒陽的馳道,以免耽誤自己第一時間門知道兒子的近況。
這會兒雒陽出了事,訊息傳回長安,當然也快。
最開始聽到訊息的皇帝:什麼?阜陽侯背地裡居然敢跟劉安眉來眼去?!
這天殺的反骨仔!
朕要送他上西天!
再一想:卻也未必可以盡信,貿然決斷,怕會冤枉了阜陽侯。
讓繡衣使者暗中盯緊了在長安活動的阜陽侯,又使雒陽方面細查此案。
然後接到回覆:查不下去啦陛下,阜陽侯世子他跑了!
皇帝瞬間門火冒三丈:不是你乾的你為什麼要跑?!
媽的,做賊心虛!!
枉朕相信你,還讓人細細核查!!!
居然敢如此辜負朕的信重——朕要把你們都鯊了!!!
再問繡衣使者,這段時間門阜陽侯都在幹什麼。
繡衣使者回復:頻繁出入列侯府邸,間門歇性攜帶厚禮拜會三公九卿,一朵迎風招展的交際花。(其實是正常的走動)
皇帝:打探訊息,私通朝臣,不懷好意!
繡衣使者:席間門也確實曾經談起過淮南與衡山之事。(就是偶然間門談到了這件事情,畢竟半年前淮南王才剛入朝)
皇帝:就是在蓄意試探,為淮南王做馬前卒!
繡衣使者:阜陽侯說朝廷必勝,淮南王若起兵謀反,是貽笑大方,以卵擊石。
皇帝:都是裝的!
繡衣使者瞄著皇帝的眼神,給出了他想聽的答案:阜陽侯侵佔高廟土地,私佔雒陽百姓良田達千畝之多。
皇帝:哈哈哈哈這賊子原形畢露了!
主觀情緒上是憤怒的。
個人原因上阜陽侯的屁股的確是不乾淨的。
而最重要也是最客觀的——半年前的那一次會晤,叫皇帝知道淮南王的確有意謀反,只是還沒有準備妥當,但此時此刻,皇帝已經做好平叛的準備了。
計劃指定出來了,兵員調配完畢了,輜重糧草都提前運輸到各地了,再不打,朕豈不是成冤大頭了?
反正淮南王的確是王八蛋!
反正阜陽侯的確不是個好東西!
反正你們都是要死!
既然如此,因為什麼原因死,這還重要嗎?!
馬上將阜陽侯下廷尉,令有司嚴加審訊,徹查此案。
本朝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將相不辱。
皇帝會賜予一些犯了死罪,但是在他面前還有些顏面殘存的人以自盡的權力,不令其下獄受刀筆吏羞辱。
其人自殺之後,所犯罪責一筆勾銷,並不禍連家人,算是一份稍顯殘酷的恩典。
向來高官顯貴病重之時,皇帝會賜下牛酒撫慰,這是天子的恩賜,可倘若朝臣沒有臥病,卻收到了皇帝賜下的牛酒……
那就是說,你該重病不起了!
趕緊自己體面吧。
不然叫皇帝幫你體面,怕是全家都沒法體面了。
阜陽侯身為列侯,按理說應該有被賜牛酒的資格,然而卻沒有得到,廷尉見狀,便明瞭皇帝的態度了。
阜陽侯下獄第二日,廷尉便得到了他與淮南王私下勾連,意圖在長安行刺天子、響應淮南王起兵的口供。
呈送到御前去,皇帝驚怒不已,群臣憤慨,當日便敬告高廟,發詔書責令淮南王肉袒出城,受束往長安請罪。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