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到此處,不由得哼笑起來:“我聽說,你還效仿冒頓製作了鳴鏑,叫底下計程車卒依照他的辦法來進行訓練?”
劉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皇帝見狀,臉上的神色愈發柔和起來:“你有志氣,這是好事,父皇為你高興,只是軍中刀劍無眼,也要注意別傷到了自己,知不知道?”
劉徹一疊聲的應了:“您放心吧。”
父子倆一處用了飯,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夕陽西下,劉徹這才辭別,往椒房殿去拜見母親——回都回了,總不好越過去不見的。
只是心裡邊狐疑不已,跟筍人們商量:“你們說我爹這是怎麼了?上來一陣兒這麼膩歪呢!”
空間裡邊幾個人也是面面相覷。
末了,還是朱元璋說:“或許就是忽然間想你了?你這會兒才多大,遠不到猜忌你的時候呢!”
好爸爸李世民附和道:“應該就是純粹的想你了,爹思念孩子,這不正常嗎?”
劉徹只能這麼想了:“好吧。”
……
第一日清晨,有人來報,道是皇太子已經出宮,往虎賁衛的營地去了。
皇帝“唔”了一聲,靜坐在御座上,卻是久久無言,眸子裡更是盛滿了對於過往的感懷和幾乎化不開的柔情。
誰能想得到,前一瞬他還在地府裡苦苦等待兒子的魂靈,下一瞬,人卻重新回到人間,回到了自己的壯年時期?
這時候,據兒還沒有真正的長大,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聰明,灑脫,還帶著點未曾消弭的稚氣。
跟後來記憶裡他老去的樣子,截然不同。
想到此處,皇帝的心又痛了起來……
這個傻小子,怎麼會覺得父親真的會恨他恨的要死啊!
氣歸氣,但那些身外之物,終究是沒有辦法同你相提並論的啊!
窗外的蟋蟀叫聲將他自沉思中喚醒,皇帝恍惚間回憶起前世這時候兒子都幹了些什麼。
那小子膽大包天,把冠軍侯給綁了,假冒他北上出征了……
想到此處,皇帝不由得微笑起來。
臭小子,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自己還沒意識到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能猜到朕有這般奇遇呢!
他略一思忖,便定了主意,招招手喚了人來,吩咐下去:“皇太子是國之一副,節制南北兩軍,原也是分內之事,叫蘇武差幾個人到南北兩軍當值,早些熟悉一下。”
免得他要帶人偷跑出去,會被鉗制到。
近侍應聲而去。
皇帝想了想,又專程把冠軍侯傳召過來了,再三叮囑他:“據兒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負他!”
剛被好孩子殺完馬的霍去病:啊???
皇帝眉頭緊皺:“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怎麼,朕說的不對嗎?”
霍去病:“啊,對對對!”
皇帝深深的看了眼他,又柔和了聲色,說:“我也知道,據兒有時候會有一點點的淘氣,但他畢竟是你的表弟,不是外人,你讓一讓他,又有何妨?”
霍去病:“……”
陛下你講講道理吧……
也不用多,一點就行!
他也算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瞭解這位天子的秉性,覷其神色,知道他沒動氣,也非量小之人,便也就深吸口氣,鼓著腮幫子嘟囔了出來:“就皇太子那個德行,誰能欺負的了他?”
皇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只得將話說的更明白一點:“我的意思是,他要是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你看在朕的面子上,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霍去病:啊???
我說陛下,你們父子倆別太過分!
霍去病進宮的時候滿腹疑惑,出宮的時候滿肚子怨氣和酸水——搞什麼啊,我也是你們父子play的一環是嗎?
宮裡皇帝卻沒想那麼多,而是在為好大兒掃除完後顧之憂後,忽然間想起了另外一事。
他招招手,喚了個心腹過來:“不要驚動任何人!你去備些金銀財貨、祭祀之物,送去陽陵……”
這話都沒說完,心腹便流露出一種感動至極的神色來:“陛下的孝道感天動地,對於先帝的禮敬更是令人泣下……”
皇帝生生被這話給噎了一下,磨了磨後槽牙,森森的看著他,沒說話。
那心腹見狀便知道是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惶恐之餘又有些委屈和不解——我也沒說錯話啊,陛下往先帝的陽陵送東西,這不是孝道是什麼?
收斂起臉上的全部神情,他老老實實的往前一湊,就聽皇帝壓低聲音道:“你往陽陵去走一遭,將這些東西獻給先帝。”
心腹心說:這不跟我之前想的一樣,那陛下怎麼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