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在第二日,蔣銓便登門了。
如常見禮,四目相對,這個身高八尺的漢子眼眶居然有些發紅:“大哥,我實在是……”
他從妻子處得知曹夫人曾經登門小鬧一場的事情,細問之下,才知道兩家曾經居然幾乎要到了議婚的程度,而待到他得知實情,此事卻已經塵埃落定。
蔣夫人不顧體面,嚎啕大哭:“我有兩個兒子,卻只有這一個女兒,明知道不好,為什麼要叫她去吃苦?你要送她過去,還不如殺了我!”
又說:“節度使已經定了主意,你再去強求,反倒違了人家的好意,本來沒什麼,也該彆扭起來了!”
蔣銓被她勸住,只是心裡邊更加不是滋味。
為自家的背信,也為結義兄長善意的體諒。
兄長待他這樣親善,他卻一直舉棋不定,實屬不該!
李元達從案上文書裡拔出眼睛來,捲一捲拿來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怎麼,知道我削減你手底下的建制,心疼的要掉眼淚啊?”
並不提兒女婚事。
蔣銓見狀,便也不提此事,只說:“弟弟但凡有這樣的想法,就該如結義之時所發的誓言一般天打五雷轟……”
李元達笑著打斷了他:“別胡說八道!”
再看了眼時間,又招呼他:“別走了,中午留下喝酒,咱們哥幾個也好久沒有一起聚聚了。”
蔣銓自無不應之理:“我都聽大哥的!”
李元達遂一指書案,吩咐心腹:“去請許先生來,叫他替我代理此事。”
心腹一疊聲的應了。
空間裡朱元璋不由得笑了一聲:“許先生真乃冤種也!”
是日午間,義兄弟幾人開懷暢飲,嫌隙盡消,自不必提。
……
酒飽飯足之後,李元達略帶幾分醉意的回到公署,剛進門就見許景亨端坐在左側書案邊,眉頭緊皺,神情凝滯。
劉徹:“逛完青樓的廢物丈夫回家,見到了操持家務、神色憔悴的賢惠妻子。”
李世民一攤手:“怎麼不是呢?”
李元達罵一句:“滾!”
同時趕忙掩去了臉上“哥幾個喝的真高興”的神色,揉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來,腳步沉重的進去,先發制人:“真是多事之秋啊,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沒完沒了!”
煩惱不已的口吻。
嬴政:“……臉皮稍有點厚了啊元達。”
朱元璋不懷好意的抱著手臂:“許先生這能忍?要我我忍不了!”
又開始陰暗爬行,噴射酸水:“許先生看看我,許先生看看我,許先生看看我……”
那邊許景亨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卻是笑道:“不必擔心,還有我幫你操持呢。”
李元達:“嗯?”
居然一點抱怨的意思都沒有?
這如沐春風的感覺!
感謝李衡老鐵的饋贈!(不是)
他這麼感慨著,許景亨卻已經站起身來,倒了杯什麼東西遞過去,李元達原以為是茶,喝了一口,才覺出這竟是醒酒湯!
他頓生羞慚之感——我丟下公務跑出去跟兄弟喝酒,完事聽曲兒快活,他在這兒任勞任怨的幫我幹活,居然還不忘替我準備醒酒湯!
劉徹在空間裡嘖嘖出聲:“什麼賢妻良母……”
李元達噸噸噸把那杯醒酒湯喝了,許景亨才把自己剛才在看的那份文書遞上:“北邊朝廷發來的,只不過是以三皇子私人名義發來的。”
李元達展開看了眼,皺起眉來:“三皇子及幾位朝廷使者,要來參加小妹的婚禮?”
許景亨抄著手道:“只怕祝賀是假,探測南都虛實是真。”
李元達對此付之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正面戰場上拿不到的東西,怎麼可能指望透過一次或者幾次的出使來達成?”
他並沒有很將這事兒看在眼裡。
許景亨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然後從袖子裡取出來一封書信:“這是北邊太子給您的。”
李元達挑一下眉,展開看看,噫,皇太子你看起來很像是網路詐騙啊!
還是智商不高的那種。
我是皇太子,給我打十萬精兵,登基之後你就是世代相傳、永不降等的異姓王!
還沒等說什麼呢,許景亨又掏出來一封信:“這是三皇子悄悄使人送來的……”
李元達再度展開,噫,這個網路詐騙的等級比上一個還高嘞!
就是看起來同樣智商不高的樣子。
我是三皇子,給我打十萬精兵,登基之後與你劃江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