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瞧見不遠處一箇中年文士若有所思的模樣,還當是丟了醜,略有些赧然,上前敬一杯酒:“隨口胡言,先生不要笑話!”
王松均趕忙搖頭,同時回敬他:“我倒是覺得,先生所作詩詞,頗有些白樂天的味道呢!”
大漢懵了,自以為聲音很小的問同桌唯一一個文化人:“白樂天是誰?”
文化人小聲告訴他:“聲名遠播的大詩人!”
大漢受寵若驚,倍覺臉上有光:“先生謬讚,真沒想到灑家也有跟大詩人相提並論的一日,哈哈哈哈哈!”
酒樓裡氣氛再度又熱鬧了起來。
王松均慢騰騰的將那碟醃肉吃完,酒水飲盡,終於優哉遊哉的起身,往南都報的辦事處去了。
而與此同時,那首大漢信口吟出的小詩,卻在底層迅速流傳起來。
咱們不如王先生懂詩詞格律,但王先生肯定不如我們懂茅房!
傳得多了,也有人問——這詩雖然粗了點,倒是也朗朗上口,是誰寫的?
便有人很自信的告訴他:“是大詩人白樂天所作!你不知道嗎?他寫詩一向以通俗易懂聞名!”
“噢噢噢,還真是,一聽就明白了,果然是大俗即大雅!”
直到若干時日之後,這首詩輾轉傳到了被貶在外地的白樂天耳朵裡。
“我新寫的詩?我怎麼不知道……”
白樂天很茫然。
展開看看。
修茅房,茅房大!茅房裡的坑真大……
白樂天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別讓我逮到!!!”
第361章 救命,我身邊所有人都有病22
伴隨著李約李公子在衙門門口的驚天一撕,南都城內的茅房修建工程整個被按下了加速鍵。
不只是人口普查的進度,連同磚石的籌備和後期的制度性完善過程也顯而易見的加速了。
而先前的反對力量當中,最先冒頭、消極怠工的那一批眼見著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地獄,事實上後邊那隻腳也進去了,只是還露出個屁股欲說還羞的留在門外,等潘嚴一腳給踹進去罷了。
而那些對此心懷不滿卻沒有急於做聲的人,卻仍舊還是隱藏在暗處,沉默的觀望著,並不做聲。
李方妍從這回的事情當中吃到了教訓。
她並不後悔接下這個工作,更不後悔出頭做這件事,甚至於那教訓也並非是來自於糞娘子這個稱呼。
對於名聲,她其實看得沒那麼重。
李方妍只是恍然驚覺,這個世界,同她從前所在的那個世界是不一樣的。
譬如之前指定計劃的時候,她幾乎是想當然的把這個時代的胥吏當成了前世的基層工作人員。
她知道基層的人各有各的辛苦,所以也想著盡力給予他們一些補貼,但是……這些人跟胥吏,其實完全是兩回事。
“或許,我該腳踏實地一些。”晚上入睡的是,李方妍彷彿是自言自語般的說了這麼一句。
吉祥正在給她鋪床,聞言吃了一驚,瞠目道:“小姐,您覺著自己還不夠腳踏實地呢?”
“不夠,”李方妍用熱過的毛巾擦了把臉,神色堅定道:“明天,我也跟著出門做人口普查去!”
缺什麼補什麼,不夠了解底層,那就去了解底層!
“小六,”她問:“你覺得呢?”
小六的聲音較之最初,明顯變得活潑多了,她說:“這很好啊。”
略微沉默了一下,又說:“有空的話,我也想找家藥鋪待一待,倒不是不自量力想去學大夫坐堂,就是……就是多聽聽看看,學點什麼。備不住以後,我也可以出去坐堂,替人看病呢?”
李方妍短暫無言,繼而聲音有力道:“好!”
就在幾日前,她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別離。
南婆婆離世了。
過程無需贅言,而以她與小六之間的感情而言,此事對後者的打擊不言而喻。
李方妍以為她會低迷一段時間,沒想到她很快就振作起來了。
甚至於開始在每天的課業結束之餘,自行學習醫藥書籍,得了空也會去請教唐大夫。
這是個令人欣然的變化,雖然一切的開始,起源於一場生離死別。
……
南都報短暫的賣了一個關子,提前一天刊登訊息出去,告訴南都眾人,本地即將迎來一位真正有資格評定詩詞文賦的文壇頂級人物,此後南都的讀書人若是有意發表作品,儘管可以投稿試水。
訊息一出,幾乎盡是噓聲。
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