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快吃,這都煮老了。”
愣著幹啥啊,羊肉煮老了可不好吃。
林依依眼神都快給抽筋了,結果這傻姑娘愣是沒發現邊上站了個人。
她看看碗裡的羊肉,再看看蘇小春燦爛的笑臉,嘆了口氣,拿著自己的碗坐蘇小春對面去。
“趙團長,您做吧!”
不是她不和小姐妹同仇敵愾,誰叫趙團長眼神壓迫太厲害了,她不得不讓。
順道瞪了眼把人帶來的高湛,“你自己滾過來坐,別杵那礙眼。”
高湛溜達過去,林依依沒好氣的捏起他耳朵,咬牙切齒的用氣音罵他。
“你有病啊,我們小姐妹好好吃個飯,你帶人來幹嘛?還是,還是這一號?”
高湛疼得齜牙咧嘴,“你鬆手誒,我他媽哪弄得過他,他記恨我那時候把蘇小春弄走,差點沒給我胳膊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當然知道,那天晚上高湛的節目都取消了,因為胳膊抬不起來。
她閉了嘴,叫服務員再拿兩幅碗筷過來,和高湛坐一條凳子上,小心觀察蘇小春和趙團長的動向。
卻說蘇小春,聽到趙團長三個字的時候,捏著筷子的手停了下,然後若無其事的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羊肉。
當趙翎坐到林依依位置上的時候,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
趙翎倒是準備好了表情,唇角輕抬,正打算喊她的時候,蘇小春那雙漂亮眼睛又垂了下去。
恰好服務員把碗筷拿過來了,趙翎又叫人上幾份羊肉,開始把剩下的羊肉放到咕嚕嚕的鍋裡。
“這一家味道不算最好的,用的事北口羊。我有個朋友祖上是御廚,他爺爺做的羊肉火鍋鮮甜脆嫩。”
他把涮好的羊肉夾到蘇小春碗裡,“小春,你喜歡吃的話我叫人弄一頭西口羊,粉肉白膘,香嫩還不羶味。”
高湛在一旁插嘴,“我愛吃我愛吃,到時候帶上我啊。”
趙翎輕飄飄看他一眼,然後高湛就被林依依捂著嘴按下去。要命啦,沒看到趙團長是在是哄小春嗎?有你什麼事啊!
“我不懂什麼西口羊北口羊,這個羊肉我就挺愛吃的。”
蘇小春把夾給她的羊肉夾回去,對趙團長撇撇嘴,“我不吃陌生男人夾到菜,萬一有病毒怎麼辦?”
火鍋給她吃熱了,白嫩嫩的小臉也染著紅撲撲的血色,紅唇鮮嫩欲滴。撇嘴的表情尋常人做起來顯得尖酸,她卻做得格外嬌人。
趙翎的心理好像流淌著熱水,沒吃羊肉也暖烘烘的。
“可我在你家住了半年,我不算陌生男人。”
林依依和單雨虹後來聽蘇小春說過為什麼不再和趙翎往來,也不再他是自己男人。主要原因是趙翎並沒有那半年的記憶,蘇小春只喜歡那個叫富貴的男人。
這種狗血故事林依依可愛聽了,曾經還為富貴和蘇小春之間經歷難過,她覺得蘇小春和富貴好像兩個相愛不得苦情戀人。
而趙團長,說得不好聽點,跟畫下銀河的王母沒啥區別。
此時聽趙團長說自己在小春家住了半年,林依依和單雨虹倆都激動了起來。
什麼意思?現在是富貴?
蘇小春攪著碗裡的蘸料,她不為所動,只用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看著趙翎。
“不要再想騙我了,你根本沒想起來。”
同樣的招數她不可能被騙兩次的,看趙翎這樣就知道他根本還是沒想起那半年的日子。
“對,我是沒想起來,但我和富貴本質上是同一個人不是嗎?”
趙翎也知道自己騙不了蘇小春,他也不屑去騙。上一次隱瞞的後果是蘇小春跑了,這一次他只希望用原本的自己來追求小春。
至於為什麼要說自己在小春家住了半年,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完全想通了,說到底,他和富貴是同一個人。
他自信滿滿,只要小春對富貴有感情,就一定也會喜歡上他的。
然而蘇小春卻嚴肅著一張嬌俏的小臉,很堅定的搖頭。
“不,你們只是同一具身體,不是同一個人。”
她的富貴是獨一無二的,哪怕是同一具身體。對她而言,在生產隊的富貴,沒有其他記憶,是純粹的。他沒有多餘的頭銜,不是厲害的趙團長。是會幫生產隊借牛,給她做飯,接她回家的富貴。
蘇小春低下頭,眨去眼中泛起的溼意。
“那是屬於我的富貴,你不是。”
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像喃喃自語。趙翎有片刻失語,所有的話在這一刻堵在喉嚨口,卻沒辦法說出來。
蘇小春已經沒有胃口吃飯了,她在心裡暗自慶幸,還好在趙翎來之前她已經吃了好多,也差不多飽了。
前些天一直在京郊待著,住農戶家裡,雖然自己帶了床單過去,但那炕還是不大幹淨,身上被蟲咬出不少紅點點,又疼又癢也沒睡好。
這會吃得飽飽的,身上也暖烘烘,她不由自主用手背搓搓眼睛,又打了個哈欠。
“困了?我送你回去,開了車來的。”
趙翎放低了聲音,他知道蘇小春每天都很忙,參與一個非常厲害的研究。此時見她因為打個哈欠眼睛生理性的暈出淚水,心跟著軟成一汪水。
他想,自己都回來了,來日方長吧。
單雨虹看看趙翎,再看看蘇小春,果斷站起來把蘇小春拉著往趙翎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