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堅持:“也不近。”
傘往這邊又遞了點。
沈淮景眼眸微斂,從他那裡接過傘。
溫年鬆開手,幾乎是極小幅度地偏了偏頭,餘光看到身後攥著拳頭,低著頭,紅著眼睛的沈寒。
“別生氣。”溫年對著沈淮景說。
沈淮景盯著溫年看了好一會兒,才說:“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溫年搖頭。
他不知道沈淮景為什麼生氣,但他知道他在生氣,也不想他生氣。
正思考,他突然聽到沈寒的聲音。
“操他媽的張誠。”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說的。
溫年一怔,轉頭,好像忽然知道了什麼,可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別說髒話。”
“他都那樣了,你還幫他說話。”沈寒抬起又紅又腫的眼睛。
溫年走過去:“沒幫他說話,他也沒怎麼我。”
被沈淮景罵了一晚上,沈寒都忍住了,可在溫年站在他跟前的瞬間,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他想跟溫年道歉,可什麼都做不好。
他哥罵得對。
進圈這麼多年,連身邊人是什麼人都沒摸清,只知道依賴團隊,做事不考慮後果,光長年齡,不長腦子。
“我沒讓張誠欺負你,我不知道……我是想讓他……”
“……”
看他語無倫次的樣子,溫年無奈:“我知道。”
溫年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沈寒沒接。
溫年只好幫他擦了擦。
從小到大,他也沒幫別人擦過眼淚,動作有點生硬。
“你幾歲了,還哭。”
溫年語氣也有些生硬,像是應付不來這種場面。
沈寒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溫年。
“我會給你報仇。”
“不會讓你白白被欺負。”
一貫的幼稚園發言。
溫年正想說張誠真沒對他做什麼,不至於用上“報仇”這麼嚴厲的字眼,緊接著,沈寒又開了口。
“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
“我哥就是你親哥。”
溫年:“……”
沈淮景:“……”
溫年極其小聲地說了一句:“不要。”
沈寒:“?”
沈寒還沒來得及細聽,沈淮景已經走了過來,提著他後脖頸的衣服,把他丟到了一邊:“進屋去。”
溫年站在沈淮景身後,兩人就隔著小半臂的距離。
近到他能聞到沈淮景身上似有若無的煙味,並不濃,一點點,還有點薄荷的涼氣,讓他想到了拍攝宣傳片那天的唇膏。
他現在大概知道了沈淮景在氣什麼了。
溫年走到沈淮景面前,又說了一遍:“你別生氣。”
“不管因為什麼。”
神情認真到像是在安慰他,沈淮景心口一軟,徹底敗下陣來。
“知道了。”
說完,沈淮景伸手,虛環著,在溫年脖頸和髮尾交界的位置碰了下,指腹蹭了蹭那帶著水汽的髮梢,很輕的一下。
“頭髮也溼了,回去擦一下。”
“………………”
溫年僵成一塊小木頭,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