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頭疼。
脆聲間或響起,夾雜著孩童稚嫩的低呼,好似什麼神奇的伴奏,令人身心放鬆。
就在君臣二人對弈的同時,不遠處十二皇子也在和福公公對弈。
只是這對弈的方式有所不同。
十二皇子下的,是蘇源教給他的五子棋。
簡單易懂,最適合小孩子打發時間,耍著玩了。
福公公也是個聰明腦袋,知道怎樣才能在最大程度討小皇子歡心,每次都在關鍵時刻輸給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贏了五子棋,軟白包子一樣的臉上笑成一朵花。
趁弘明帝凝眸沉思,蘇源分神看了小皇子一眼,眼尾彎起細微的弧度。
君臣對弈三局,耗時一個半時辰。
許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倒沒有之前那麼痛苦。
巧動心思,便在最短時間內讓弘明帝獲勝,且不會引起對方懷疑。
蘇源無聲給自己點個贊。
弘明帝丟了棋子,撫掌大笑:“今日朕的棋藝倒是不錯,看來對弈也是要挑時間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蘇源微笑附和。
“今日就到這裡,你回去吧。”弘明帝傾身,拍上蘇源的左肩,力道沉重,“朕很高興。”
對於帝王沒來由的這麼一句,蘇源不明所以,超高職業素養讓他對答如流:“陛下高興,微臣也會因此心生愉悅。”
弘明帝笑笑沒再說話。
蘇源起身:“微臣告退。”
途徑十二皇子,蘇源腳下微頓,終是什麼都沒再說,回了翰林院。
又逢月初,經歷了月底的忙碌,官員們都空閒下來,捧著茶杯坐在簷下喝茶聊天。
“這是第幾回了?”
“六次還是七次,我記不清了。”
“不管多少次,反正咱們只需知道,蘇源聖眷正隆,陛下對他也頗有重用之意。”
“蘇源真是命好,六元及第也就罷了,還藉著天鈴一舉得聖寵,我猜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升官。”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同樣是翰林院官員,咱們估計一輩子都在這個圈裡轉悠,說不準明兒蘇源就被調到六部了。”
“蘇源一個從六品,即便調到六部,難不成還能連跳幾級?”
“你別不信啊,咱們打賭,蘇源要是升官,多半是五品官。”
“賭就賭,我賭正六品!”
這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其他官員看在眼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反正不是滋味就對了。
“你還記得不,頭一回進講經史,陛下還賜了荔枝給蘇源,之後幾次都沒再賞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這回會不會帶什麼稀罕物回來。”
翰林院官員們等啊等,直到傍晚下值,也沒等到蘇源回來。
隔天一早,宮裡就有訊息傳出,蘇源不知因何惹惱了陛下,被拉到御書房外打了板子。
連著五十個板子,蘇源承受不住,當場暈厥,被送去太醫院醫治。
蘇源昏睡許久,直到宮門落鑰都沒醒。
他的傷又位置特殊,不方便挪動,只能留在太醫院睡了一晚。
今早天一亮,蘇源就被侍衛送出宮。
據目擊者稱,蘇源離宮時還穿著昨日的衣袍,深綠色的官服被鮮血浸染,隔著老遠都能聞到血腥味。
“嘖嘖嘖,都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蘇源這才風光多久,就被陛下厭棄了?”
“半年都沒有,滿打滿算也就小几個月。”
“瞧你們這話說的,蘇源素來謹慎,許是出了什麼差錯,才會被陛下責罰,幸災樂禍有意思嗎?”
“也不是幸災樂禍,咱們只是驚訝蘇源沉寂得太快。”
“話說你們都不好奇蘇源到底是因為什麼得罪了陛下嗎?”
眾人默了默,他們還真不知道。
其中一人蠢蠢欲動:“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具體是何緣由,咱們早晚會知道。”
身為京官,大多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不過一個上午,蘇源惹怒陛下的原因再度傳遍文武百官耳中。
原因是蘇源在進講經史的時候,被陛下問及如何看待新政。
蘇源當即不假思索:“新政弊端甚多,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