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渾身都在抖,眼中蓄滿淚水,不敢置信:“梓竹,你仔細說來,謝辭到底出了何事,怎地性命垂危?”
前幾日謝辭來見她還是好好的,這才過了短短几日而已,怎會有性命之憂!
梓竹憶起往事,悲從心來,眼淚水不斷往下掉,他們大人真的是太苦了。
“眼見和鄭家成親日子將近,大人....不願嫁過去,於昨晚半夜尋了短見,幸好奴才發現及時,連忙請了大夫過府醫治,不過大人失血過多,如今雖有大夫全力救治,但情況依舊不明。”
田恬噗通一聲,癱坐在地。
她不敢相信那麼堅強的男子,從小因為肥胖飽受流言蜚語之苦的男子,竟然會在這種時候選擇了斷自己。
饅頭大餅連忙扶起自家主子。
“三小姐,您快起來。”
“您沒事吧,可有摔著?”
田恬搖頭:“我沒事。”顧不得滿身狼狽:“梓竹,前頭帶路,我隨你進府去見謝辭。”
梓竹點頭,立刻前頭帶路。
門房見此,徑直攔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抱歉姜三小姐,府中主人說了今日不見客,還請您別為難小的。”
梓竹氣急,上前理論,田恬攔住了他:“不用說。”
梓竹不解:“姜三小姐,您剛才明明已經答應了.....”
田恬未多做解釋,緩緩從髮鬢上拔下一根金簪,徑直抵在雪白脖頸處:“讓我進去,否則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也承擔不起。”女子貴重,若因為柳家拒而不見傷著了,他們也難逃其責,她畢竟是姜家三小姐,還是康王世子的妻妹,這等身份在京中頂頂尊貴。
田恬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若在外面一直周旋等著,勢必會浪費時間,還不如學柳夫人的做派,以死相逼。
她肯定能見到謝辭。
果然,她的猜測不錯,門房被她嚇的不輕,當即不敢攔她。
饅頭大餅急的上火:“三小姐,您快放下金簪,饒是您急著見謝大人,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梓竹這時也勸田恬:“姜三小姐,您快放下金簪,實在太危險了。”
田恬不放,急忙道:“速帶我去見謝辭。”
“是。”梓竹不敢耽誤,立刻帶著田恬往墨香院走去。
柳夫人一家見到田恬手持金簪,抵著脖頸進來,所有人都被她嚇了一大跳。
柳夫人立刻站起身子:“姜三小姐,你這是作甚!”
田恬冷笑:“柳夫人難道不眼熟?”隨即說明緣由:“我來只是為了見謝辭一面,希望柳夫人一家能夠成全,這樣大家都能相安無事。”
柳夫人臉色漆黑,姜三這話分明就是在暗諷她。
“姜三小姐好歹也是名門出聲,大庭廣眾在我柳府如此行徑,難道不怕被人恥笑!”
“我只想見謝辭。”她怕什麼恥笑,只要能見到謝辭,別說這種事情,便是再過分的事情,她也毫不猶豫的做。。
柳家正夫小聲在柳夫人跟前道:“夫人,不若讓姜三進去見謝辭吧,她若真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我們擔待不起,只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見一面,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柳夫人黑著臉點頭,如今也只能這般。
“姜三小姐且在外面等著,待大夫診治出來說明情況後,再進去不遲。”
田恬點頭,表示同意。
柳家正夫道:“還請姜三小姐放下簪子。”
田恬爽快收起金簪,梓竹搬來凳子:“姜三小姐,請坐下等。”
“多謝。”田恬順勢坐下。
柳夫人瞪著梓竹,生生要盯出個洞來。
梓竹覺得如芒刺背,但他不後悔,只要能讓大人和姜三小姐見上一面,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柳笙寒和柳影兩兄弟雖未說話,但是卻真心羨慕謝辭。
在這種關頭,姜三小姐能以死相逼進府,只為看他一眼,實在難得。
姜三小姐本身就是京中名人,她今日在柳府以死相逼的事情,肯定會以最快速度傳遍京城大街小巷。
她為了見謝辭一面,完全連名聲都不要了。
這樣的真情,如何不讓人動容。
不一會兒,四十多歲的大夫在幾個小廝簇擁下,從房門內走出。
田恬第一時間起身,柳夫人幾人相繼起身。
十幾雙眼齊齊盯著大夫看。
田恬連忙問:“大夫,謝辭如何了?”
大夫恭敬行禮:“回稟各位貴人,謝大人已無礙,如今已經醒來,只是失血過多,身子虛弱,需要好生將養一段時間,且謝大人如今情緒十分激動,請各位貴人對他多多包容,他如今不宜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