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瑤閒適地坐在炕上看著她一舉一動,幾個奶嬤嬤更是不錯眼的盯著,只要二格格爬到圍欄邊上張嘴要咬東西,就會被人無情的抱走再次放在圍欄正中間。
想咬,那就得再使勁兒爬回去。連續幾次後二格格就累了,白嫩的小臉微微泛紅,抬頭看到炕上笑靨如花的額娘伸手要抱抱。
今兒天氣不錯,總把二格格關在屋子裡也無聊,吃完午膳後年若瑤用斗篷把二格格裹得嚴嚴實實,準備帶她出門轉一轉。
春玉和紅泥跟在身後,看到二格格乖乖地靠在側福晉懷裡,圓圓的葡萄眼直勾勾看著周圍景色。
這個時節後花園的桃花開得正豔,年若瑤抱著二格格趕到地方的時候一陣風吹得滿園落英繽紛。
二格格揮舞著小手,園子裡每一處鮮亮都能引起她極大的興趣。
繞過石牆那裡的景緻更好,年若瑤抱著二格格就要往那邊去,抬腳走了幾步就聽到石牆後面有人低聲交談。
春玉和紅泥對視一眼從年若瑤身後走到了前面,把側福晉和二格格護在身後,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後悔沒有先讓張榮昌帶著小太監來探探路。
年若瑤腳步一頓,沒想到這裡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下意識就想抱女兒走。
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石牆後傳來拉扯糾纏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穿著青色旗裝的丫鬟從裡面竄出來,慌不擇路地跑了。
園子裡樹木繁茂,幾人又站在拐角的陰影處,跑過去的丫鬟沒注意到周圍有人。
春玉和紅泥護著年若瑤和二格格躲在羅漢松後面,等石牆後面的人也走了幾人才探出腦袋。
二格格還以為額娘在逗她玩,倒在年若瑤懷裡咯咯笑。
年若瑤眼神好,一眼認出方才從石牆後出來的是李氏身邊的心腹丫鬟佩蘭。
春玉和紅泥看的更清楚,只是這裡不是東院,難保沒有另外一雙眼睛盯著她們,看側福晉若有所思的表情,兩人都把堵在喉嚨裡的話壓下去了。
回到東院,年若瑤把二格格交給海嬤嬤,才帶著春玉和紅泥去了西次間。
春玉和紅泥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兩人心裡具是驚慌失措。佩蘭當時從石牆後出來衣衫不整的樣子還深深印在她們腦海裡,同為宮女她們清楚的明白與人私通是死罪。
佩蘭是李側福晉身邊最得力的人,怎麼會這樣糊塗。
“你們倆都瞧見了。”年若瑤嘆了口氣,這件事的重點不在佩蘭,而是另一個人。
侍衛只能在前院巡邏,除非是想帶著全家一心求死才會溜達到後院,這樣算起來整個府裡能接觸到後院女眷的只有太監。
太監……應該是不可能的,以佩蘭的身份除了蘇培盛,沒有哪個太監再有那個能耐欺辱李側福晉的心腹。
蘇培盛背後不知道有多少太監盯著,等著抓他錯處踩著他往上爬呢。
自己和蘇培盛也打了兩年多的交道了,那個人精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他但凡是個貪圖美色的,都不會做到四爺身邊一把手的位置。
春玉小心翼翼道:“難道是府裡的主子……”
年若瑤神色一僵,春玉撲通一聲跪下來,“奴才該死。”
“快起來,你說的有道理。”
年若瑤突然想到幾年前,三阿哥被四爺訓斥那件事。
如果是讀書的事情四爺不會發那麼大火,畢竟三阿哥是什麼水平四爺心裡清楚也早就習慣了,不會因為一時接受不了三阿哥不是讀書那塊料就大發雷霆。
聯想到今天這件事,年若瑤好像明白了當年四爺震怒的原因,這個三阿哥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
四爺規定阿哥們在前院讀書,生母不準前去探望。李氏只能讓身邊的奴才跑腿,藉著送東西的由頭幫自己看看三阿哥過得怎麼樣。
自從上一次被三阿哥抓住手後,再去前院的時候佩蘭總會多帶幾個小宮女和太監。
李氏要帶給三阿哥的東西太多,人少了確實也搬不動。
三阿哥看到來前院送東西奴才人數漸多一言不發,只是看向佩蘭的眸光更加深沉。
今兒他終於逮到佩蘭落單的機會,把人攔在後花園。
佩蘭從前院回來的路上碰見三阿哥的瞬間,內心快要崩潰。
如若今天三阿哥得逞了,李側福晉那邊瞞不了多久,事情敗露了自己必然會死。若是沒得逞,自己還要膽戰心驚過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
她的內心被濃厚的絕望充斥著,和三阿哥糾纏不清,他最多遭主子爺和側福晉一頓訓斥,而自己平白無故就要搭上一條命。
三阿哥是主子又如何,做奴才的再卑賤也想好好活著。認清自己內心的那一刻,佩蘭爆發出極大的力氣決絕地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三阿哥,瘋了似的往西院跑。
三阿哥沒想到佩蘭性子那麼烈,自己掐住她的脖子也沒能讓她順從,最後竟還讓她跑掉了。
今日事又沒成,三阿哥只能悄悄溜回前院。
佩蘭回到西院,先是去主屋給李氏回話。
李氏見她出去那麼久才回來,不免好奇問了一句。
佩蘭強裝鎮定,說回來的路上碰到郭格格身邊的碧玉,就說了幾句話。
自從郭氏搬到耿氏的院子後,李氏就起了拉攏郭氏的意思。平日裡沒少讓佩蘭去郭氏那兒送東西,甚至還和郭氏身邊的丫鬟碧玉多走動。
雖說郭氏每次都笑臉相迎,但始終沒有依附西院的意思。李氏等了幾個月也沒能撬動郭氏,逐漸淡了拉攏她的心思。
李氏瞥了佩蘭一眼,擺擺手便讓她退下了。
佩蘭出門就拐去自己屋子,對著銅鏡扯開衣領,她光潔細膩的脖子上有一道紅痕,在昏暗的房間裡越發顯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