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想方設法斷去她成為儲妃的可能。
“姑娘…明日麗妃娘娘在宮中舉辦的賞蓮宴還去嗎?”秋英擔憂道。
她不是沒瞧出喬時憐回府後鬱鬱寡歡,只是那宮裡的麗妃還是頭一次向姑娘獨自發拜帖,不好駁其面。再者,這種宴會氛圍輕鬆,姑娘若去了興許心情會好些。
“去。”喬時憐由著秋英扶回榻。
那賞蓮宴,前世麗妃只是將拜帖遞到了喬家,這次卻單獨邀請她,可謂情盛。她也知這變數出在蘇涿光身上,宮中麗妃是蘇將軍的胞妹,亦是蘇涿光的姑母。
東宮提前選拔儲妃的訊息應是出自宮中,興許她能探聽到別的訊息,尋求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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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宮瑤光宮,碧瓦朱甍,雕楹碧檻。
喬時憐姍姍而來,見層層雲紗輕幔間,廊下人影散亂,往來者多為貴胄女眷,亦有不少世家才俊,一眾笑語連連。
殿內碧池微漾,粼粼躍金,映著各色蓮花。
傳聞當今聖上為博美人一笑,知麗妃喜蓮,便擴修瑤光宮,築了這方蓮池,並特允每年蓮盛之時,麗妃在此舉行賞蓮宴。
喬時憐漫不經心地望著清圓水面,比起不遠處結伴相行的嬉鬧,此處獨她一人,算得上清淨。
原本她知心好友便不多,前世因方杳杳萬事伴她左右,她識得人雖多,往深了結交的只有方杳杳一人。如今想來,倒是方杳杳有意把她孤立在這樣的環境裡,擋住了所有想要和她深交的人。
所幸今世識得周姝,她偶有煩悶還可與之傾訴,但回京後周姝便因林獵之事被周夫人關在府上不得外出,甚至不被允許見客。故而她遇到儲妃選拔提前這樣的大事,她沒法找周姝商量。
喬時憐凝著愁眉,黯然行於池邊小徑時,忽見一衣容華美的女子立身於蓮池邊,其旁兩位宮女相隨。
女子懷中抱著巴掌大的白兔,她正低頭撫著柔軟兔毛,發上步搖隨風微晃。似是聽聞喬時憐步近,她抬起眸,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其雍容氣質不可方物。
“喬二姑娘。”
那聲音倒是好聽,似珠玉圓潤,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和感。
喬時憐請安,“麗妃娘娘。”
許是麗妃所在之處恰被重重枝影相掩,鮮有人察覺,否則這至賞蓮宴的賓客們見到了主人,場面斷然不會這般冷清。
“見你今日氣色不太好,可有心事?”麗妃端詳著她。
其實麗妃早在另處僻靜林蔭就發現了徘徊在蓮池邊的喬時憐,她刻意挑了個不會被賓客發現的曲折幽道至此,只為見上喬時憐一面。
“謝娘娘關心,時憐並無大礙。”
喬時憐搪塞著,今日她為了入宮赴宴,遮去憔悴,連著脂粉都上得比素日多了不少。但怕被看出端倪,她只好假作注視麗妃懷裡的白兔。
麗妃莞爾:“喬二姑娘似乎很喜歡小白。”
喬時憐一怔。
這名字…小白,她下意識想到蘇涿光,字浮白。
“小白就是這隻兔子。它因生得可人,性子活潑,也曾受皇后娘娘喜愛。只是興許它與本宮有緣,在皇后娘娘要它之前,它自個兒跑到了瑤光宮賴著不走了。皇后娘娘見小白認了主,便也不好再要回去。”麗妃笑得意味不明。
喬時憐驀地明瞭麗妃用意,她在借白兔之爭點醒自己。
——想要擺脫賜婚嫁入東宮的命運,只需要在這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她抬眸之時,唯見落落天光裡,深淺紅碧,蓮池對岸一白袍之人佇立,是蘇涿光。
第25章 25 、解釋(含入v公告)
蓮池對岸的蘇涿光似有所感,亦側過頭望來,霎時與那淡漠生寒的眼神交接,喬時憐心神一緊,她本就因偷看而心虛,忙不迭地垂下了面。
須臾後,喬時憐再度看去時,對岸空空如也,彷彿此前對岸之人只是她的幻覺。
她莫名覺得心裡也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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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涼亭處,飛簷攬翠,藤蘿搖晃著隙光。
季琛於其間來回踱步,終是沉不住氣對跟前的蘇涿光道:“你跟喬姑娘什麼情況?昨天那麼重要的事,幹嘛讓我代筆?”
那時他一心顧著儲妃選拔之事,而後蘇涿光願寫信傳於相府助喬時憐,心急火燎的他也沒未細思其中緣由。
蘇涿光:“她忙著跟我撇清關係。”
他想的自是若喬時憐見傳信的人是他,或許她會怕同他牽扯過多而不願求助於他。若是季琛,說不定她還會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不過她找季琛,最終這件事仍會落在他頭上,是以蘇涿光並未覺得有什麼差別。
故那封信,他是由著季琛寫完遞到相府的。
卻不知,季琛未落款名姓,轉頭交給了風來,讓風來去送了信。
季琛:“?”
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撇清關係了?季琛似是想起了什麼,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隨後蘇涿光簡言同他提了從九暮山回京時,喬時憐送荷包的事。
季琛驚得從亭中躍至石階:“你怎麼不早說!”
蘇涿光覺得奇怪:“什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