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媽媽,有人找。”趙老師急匆匆跑來後院,簡單跟林江晚描述了一下來人:微胖,看著挺好相處,但眉眼藏著算計。
一定不是善茬。
“知知媽媽,小心些,打不過,招呼一聲,我們都在。”趙老師擔心地提醒林江晚。
林江晚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是知知的奶奶。”
等人走後,趙老師小聲嘟囔,“原來是知知奶奶,我還以為知知媽媽又去相親了。”
丁園長意味深長地接一句:“知知媽媽以後都不會相親了。”
“什麼意思?知知媽媽看破紅塵了?為了孫營長嗎?不值當啊,一個孫營長倒下了,不還有千萬個別的營長嗎?知知媽媽那麼優秀,肯定能找到更好的。”趙老師堅信。
丁園長贊同地點頭,“何止營長,還有團長。”
趙老師反應過來,激動地捂住嘴,走上去,小聲問丁園長,“關係確定了?”
丁園長笑眯眯回答:“還沒確定,不過八字算有一撇了。”
“太好了!”趙老師一時不知道該羨慕林江晚還是顧簡章。
顧團長年輕有為,家屬大院好多小姑子小姨子的香餑餑,沒想到最後拜倒在林江晚的石榴裙下。
但,她們知知媽媽也不賴啊,長得美麗溫柔,身材還那麼好,要胸有胸,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是多少女同志夢寐以求男同志為之瘋狂的好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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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母一個人來的,看到林江晚邊抹眼淚邊控訴,蘇明軍再婚後,小翠那個黑心肝,把家裡嚯嚯成啥樣了?不找工作就算了,天天在家衣服不洗飯也不做,還得她伺候,這哪是兒媳婦,簡直是姑奶奶。
林江晚覺得好笑,淡淡地問她一句:“跟我有關係嗎?”
蘇母臉皮比城牆厚,“江晚,一家人說兩家話幹嘛?你是明文的媳婦,生是我們老蘇家的人,死是我們老蘇家的鬼,就忍心看著我們遭外人這麼欺負嗎?”
“小翠嫂子不也是老蘇家兒媳婦嗎?怎麼就成外人了?”林江晚跟小翠打過一次照面,看得出來不是好拿捏的主兒,蘇母這才想起原主任勞任怨的好,小算盤打得隔著肚子都聞到餿味了。
蘇母拉住林江晚,一臉討好,“小翠才進門幾天,她拿什麼跟你比?江晚,媽可是一直把你當親閨女一樣疼的。”
林江晚漠然地抽回手,看著蘇母,眼波平靜,“可是,我在家那幾年裡,也沒見你讓明靜洗過一件衣服煮過一次飯,她難道不是你親閨女?”
蘇母一時語噎,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林江晚變得這麼尖牙利嘴了?她快不認識她了。
“江晚,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和你爸吧?我跟你爸把明文三兄妹拉扯這麼大不容易,你就忍心看著我倆人到晚年受盡拿捏屈辱嗎?明文地下有知也死不瞑目,還有知知,我和你爸打小就疼她,她要知道爺爺奶奶過這麼苦,她得多傷心多難過,我可憐的小妞妞啊。”蘇母專挑林江晚的軟肋,以為這樣就能逼她就範。
林江晚無動於衷,“明文走了,還有大哥和小妹,他們管你們死活就夠了,我一個外人就不摻和你們家務事了。”
“江晚,媽跟你保證,只要你回去,立馬讓你大哥跟小翠離婚,讓他風風光光把你娶進門,往後家裡大大小小都由你說了算。”林江晚走的這段時間,家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蘇母決定先把人騙回去再說。
“回去後,還想繼續上班,媽也不攔你,只要別累著自己就行了。”蘇母假裝心疼。
家務活要別人幹,還要賺錢給她花,想得可真美啊。
林江晚深吸一口氣,“走的那天,我就說過去,這輩子不會再踏進蘇家大門一步。”
“江晚,你到底怎麼了?跟誰置氣呢?”蘇母看林江晚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如果是在蘇家,她早就開罵了,今非昔比,她得把人哄好了,做出最大的讓步,“只要你願意回家,媽什麼條件都應你,哪怕不想嫁明軍。”
“不回去。”林江晚不為所動。
“媽給你跪下總行了吧?”蘇母扯著大嗓門,又哭又嚷,“老婆子這是造了什麼孽呀,一把年紀還得低三下氣求人……”
嘴上說得熱鬧,膝蓋也不見彎一下。
給欺負了四五年的兒媳婦下跪,蘇母實在過不了心裡這道坎,同時也清楚,她這一跪,往後林江晚還不得騎到她頭上拉屎撒尿。
丁園長他們聞聲趕來,蘇知知跑最快,張開小手護住媽媽,接著是陸十七,牽住蘇知知的手,一塊擋在林江晚前面。
丁園長和老師們站在林江晚身後。
幼兒園所有人都護著她,林江晚眼眶微熱,看著眼前的倆小豆丁,想起顧簡章,如果他在,只會更好。
蘇母想不通,在蘇家的時候,林江晚跟空氣一樣,沒人正眼看她,怎麼到了幼兒園,這裡的人都把她當寶了,這麼稀奇!
蘇母氣回到家,摔摔打打進了堂屋,蘇明靜趕忙出來,伸著脖子張望,沒見著林江晚,氣鼓鼓地埋怨道:“媽,二嫂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你不是去接她回來嗎?”
林江晚走後,蘇明靜沒吃過一頓合胃口的飯菜,整個人都瘦了兩圈,偏偏她是那種有點肉才會好看的長相,太瘦,尖嘴猴腮,看起來就很刻薄,不好相處,這叫她以後怎麼相看物件,她做夢都想嫁一個年輕帥氣的軍官。
“好說歹說,不肯回來,我也沒法子。”蘇母胸膛起伏,氣得不行,老臉都豁出去了,林江晚也給不面子。
“就讓你別去,你非得上杆子跑去求她,現在好了吧,不僅沒把人帶回來,林江晚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笑話我們一家子。”得知蘇母下午去幼兒園找林江晚,蘇明軍特意調休了半天在家等訊息,一聽結果,頓覺丟人丟到家了。
“還不是你乾的好事!”蘇母打他一下,往西屋瞅一眼,“你媳婦睡覺呢?”
“她又不上班,不睡覺幹嘛?”蘇明軍不是維護自己媳婦,只是受不了蘇母唸叨,他夾在中間兩邊受氣,一天到晚沒個消停,他快煩死了。
“林江晚在家那幾年,不也沒班可上,我也沒見過她白天睡過一回,忙裡忙外,把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
又來了!蘇明軍不耐煩地揉著額角,打斷蘇母,“再好,請不回來,有什麼用?”
“軟的不行,那來硬的好了。”蘇明靜出主意。
“你二哥死了,林江晚跟我們家也就沒關係了,就算把人扛回來,腿長她身上,還不是說走就走。”再說了,強行把人帶回來,她還能像以前那樣任勞任怨,不讓她伺候就謝天謝地,已經有個吃白飯的了,蘇母不像再來一個。
她要的是保姆,不是姑奶奶。
“人走茶涼,林江晚不念及舊情,是她忘恩負義,但不是還有蘇知知嗎?看得出來,林江晚還是很在意她那個閨女的。”蘇明靜笑得眉眼彎彎,單純無害的樣子,心思卻歹毒,“別說,好些日子沒見著小知知,我這個做小姑的還怪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