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櫻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那道士為什麼這麼說,但是我覺得那個神人行為兇殘,不像個神人,倒像是個邪神。那道士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羊毛卷的媽媽端著菜走了出來,一巴掌抽在她背上:“聽聽,人家客人從外地來,一聽都能聽出問題,你這丫頭,我跟你講你都不信!”
黎青櫻笑著問羊毛卷:“這是你姐姐吧?你們倆長得有點像。”
羊毛卷媽媽臉上一紅:“什麼姐姐,我是她媽。”
“啊,真沒看出來。姐姐看起來很年輕,是不是跟我開玩笑的?”
羊毛卷媽媽被黎青櫻哄得眉開眼笑,親自坐下來給黎青櫻講述後續的故事。
韓振聲親身經歷了神人的恐嚇,生怕自己做不到會滿門被滅,哪裡會聽那個道士的勸阻?
他讓人趕走道士,誰知道那道士竟然是個會法術的,一抬手就是雷霆天降,把所有人都嚇得跪在了地上。
道士說,上鎮山和下鎮山是當初韓家先祖鎮壓邪物留下的。
那個邪物十分可怕,韓家先祖是天下知名的強者,為了鎮壓這個邪物,不但捨棄了自己最看重的武器,還損傷了半條命,才成功把它斬成兩段,分別鎮壓在江水兩側的山下。
因為這個邪物生命力極強,無法殺死,只能利用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的自然偉力,不斷沖刷其恢復的生命力,使其無法掙脫束縛。
如果韓振聲用鐵索橋將兩座山連起來,那就意味著山底下被鎮壓的邪物兩截身軀被連了起來,江水將再也無法阻止它的生命力恢復。
屆時,這邪物將會慢慢甦醒,周圍將會發生各種詭異之事,直到有一天,邪物徹底復甦歸來,整個真義縣都會陷入巨大的災難之中!
……
正月初二,晚上七點鐘不到,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昌崇和自己帶的見習生譚鼎昆划著一艘小船,行駛在清一江上。
因為真義縣政府的宣傳,畫廊山水更為眾人所知,倒是這條江原本的名字清一江很少被提到了。
與畫廊山水那一段江面平緩澄澈截然不同,下游的清一江水流湍急,遍佈漩渦,水色幽深,白天行船者都不多,晚上更是不見一艘。
遊客們也都集中在畫廊山水地帶,很少有人往下走,來看這一段險山惡水。
小船上點著一盞燈,在暗夜中幽幽如豆。
兩岸高峻的山崖頓時有了影子,彷彿隨時可能撲下來,把小船砸成齏粉。
江水急速流轉,昌崇握著一支沉甸甸的金屬船槳,每次船頭偏離方向,他就輕輕扳動船槳,將小船撥回正確的路線。
“長官,上面不是還派了一位巡境人來支援嗎?我們怎麼不等他?”譚鼎昆穿著水靠,小心地扶著船幫問。
今天下午昌崇還在說,上面下來的這個巡境人挺厲害的,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已經找到了關鍵線索。
他們前些天忙著處理一件幽異事件,人手不足,才向上面申請支援。
原以為上面的人來了,他們要一起調查,結果人家根本沒用他們出手,自己就已經把事情弄明白了七七八八了。
就連下水探測的地點,都已經劃出了一個範圍。
這速度真是給力。
可是昌崇調來了小船,帶好了裝備,卻沒有等人家就自己出發了?這樣不太好吧?
“她自己能找過來。”昌崇一隻手划船,另一隻手從船邊垂下去,探入了水中。
他主要修煉的就是水系道術,有一個道術是以水為媒介,感知環境和靈氣。
從江水中昌崇確實感受到了一些異常。
水中的靈氣緩慢而固定地向著某一個方向流去。
那裡多半就是黎青櫻給他的資料中,鎮壓邪物的所在了。
因為一百年前韓振聲用鐵索橋將江岸兩座山峰連線起來,江水無法再衝去其生機,使其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以水滴石穿的功夫一點點吸收靈氣,以待有朝一日恢復,重歸世間。
黑暗的空中突然落下一個人影,輕飄飄地站在了船頭,小船竟然沒有絲毫震顫,竟好像一葉飄落,無知無覺。
譚鼎昆嚇了一跳,剛想出手,卻看見了來人身上的黑色金邊巡境人制服,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小黎,你來得正好。”昌崇把手從水中取出,對著來人招了招,“我已經基本確定位置了。”
黎青櫻穿著制服,往前走了一步,臉上的佩奇面具出現在燈光下。
譚鼎昆小聲叫了一下,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驚喜:“是你,西門佩奇!”
黎青櫻看了他一眼。
譚鼎昆平時油嘴滑舌,可是在黎青櫻面前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愣是赤紅了臉。
昌崇哈哈笑了起來:“這小子,一直很崇拜你,看過你在海牢秘境的影片不知道多少次,還專門去買了一把鳳嘴刀,要跟你學刀法呢。”
他回頭嘲笑譚鼎昆:“平時叭叭叭個沒完,見了真人變啞巴了?”
黎青櫻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譚鼎昆的肩膀——她現在是用的男子外表,身高一米八五,比譚鼎昆還要高上三厘米,拍肩膀再順手不過:“一起加油。”
“嗯!”譚鼎昆樂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連連點頭。
他可是沒想到,上面來支援的竟然是他最崇拜的前輩。
簡直像是做夢一樣啊!
昌崇簡直沒眼睛看這個傻子,嫌他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