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我有刀 第9節(1 / 2)

她要救人!

林隨安攥緊刀柄,足尖一點奔了出去,剛剛險些殺人的驚懼變成了一種詭異的顫慄感,腦中彷彿有上百柄長刀嗡鳴,震得五臟六腑顫抖不止,風鑽入她的耳畔,又消失了,眼中的景象變得異常緩慢,甚至還染上了一層詭異的黑白色調。

飛舞的千淨斬斷了眼前的刀,血漿彷彿黑蓮綻放,她的身體一躍而起,千淨綠刃猶如一片薄薄的葉子掃過波光粼粼的湖面,水花競相綻放。

朱達常癱坐在血泊裡全身發抖,兩個不良人面色慘白,穆忠駭然瞠目。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那一彈指的時間裡,眼前的女子身披腥風,光隨刀動,刀至血綻,蒙面人轟然倒地之時,漫天血雨傾瀉而下,女子半身浴血,眸光幽沉,猶如鬼神附體。

突然,女子的眼瞳動了一下,鬼神般的殺意倏然散了。

眾人吞了吞口水,這才驚覺早已汗透衣背,卻不知他們眼中的“鬼神”——林隨安自己也嚇得夠嗆。

剛剛她好像失去了意識,又好像沒有失去意識,她有記憶,她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只是身體、四肢、肌肉似乎被另一種東西佔領了,直到打敗了所有對手,才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湧入鼻腔,視線裡的顏色從黑白變成了鮮紅,林隨安怔怔看著地上的蒙面人,五感漸漸迴歸身體,他們的哀嚎聲一點一點傳入了耳畔——他們還有聲音,都還活著——林隨安顫抖著收起千淨,盯著自己的手掌,血水順著掌紋滴落。

剛剛砍人的顫慄感還殘留在體內,林隨安甚至無法分辨她發抖是因為興奮還是恐懼。

她的這個身體……似乎……嗜血?

*

一刻鐘後,林隨安見到穆氏商隊分部的人,都是十七八歲的精幹小夥子,穿著統一的薑黃色長衫,戴著穆忠同款抹額,以極高的效率控制了胡姬酒肆,某位朱縣尉連插話的資格都沒有,充分顯示了穆氏商隊對東市極高的控制權。

很快,他們就在胡姬酒肆後院的木樓裡發現了不少走私物,至於走私物具體是什麼,林隨安並沒有資格知道,只能從穆忠和手下零星的對話中推測出了來龍去脈。這家胡姬酒肆是走私商隊的隱藏據點,都是些亡命之徒,突然見到穆忠來訪,還以為是據點暴露所以起了殺心,不得不說這酒肆的老闆還是有些本事的,那奇怪的木樓中有多個暗道,如同一座小型迷宮,派出好幾隊人都沒探到真正的出口,老闆早已逃之夭夭。

更糟的是,酒肆裡的胡姬說從未見過蘇城先,所以老闆的說辭不過是騙穆忠入陷阱的謊話罷了。

“多虧林娘子出手相救,否則穆某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穆忠朝林隨安鄭重道謝,又朝朱達常抱拳道,“朱縣尉,這次是穆氏商隊連累你們了。”

“不過是小陣仗,我朱某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無妨無妨。”朱達常說話的時候兩條腿還在發抖,身後的李尼裡慘不忍睹移開了目光。

穆忠乾咳一聲,又看向林隨安:“林娘子的刀法凌厲非常,江湖罕見,不知師承何處?”

林隨安:“……”

鬼知道這鬼刀法從哪學來的!她原本覺得平白無故得了一身功夫是撞了大運,但現在看來這刀法頗有些邪性,莫不是什麼諸如“葵花寶典”的邪功?

穆忠見林隨安不回答,忙改口道,“林娘子莫要誤會,並非是穆某覬覦貴派絕學,只是我行商多年,從未見過如林娘子這般的刀法,一時好奇罷了。我穆忠欠你一條命,以後林娘子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從未見過類似的刀法?林隨安心道,難道這原主一家是什麼不出世的高人?完蛋,似乎更不像正經人家了。

“對對對,林娘子放心,你救我一命,我朱某人定會擒住真兇,還你一個清白。”朱達常也道,“既然蘇城先不在東市,那肯定是藏在城中某處,只要我們挨家挨戶的搜問,定有線索!”

林隨安卻不這麼想,既然酒肆老闆能消失無蹤,說明這南浦縣城絕非鐵板一塊,難保蘇城先沒有什麼歪門邪道……

“六隊首,我們尋到了一處暗道出口!”一名夥計跑過來道,“出口直通地下暗渠,已經派水性好的去探了。”

“好!”穆忠大喜,“讓兄弟們小心。”又對朱達常道,“朱縣尉,你可有南浦縣城的地下水路圖?”

朱達好似呆住了,直勾勾看著穆忠半晌,突然大叫道,“汙水渠!汙水渠直通環城的西春河!”

那豈不就是最佳的逃亡路線?!

林隨安:“出口在哪?!”

“城裡共有汙水渠七條,六個出口,最大的兩條暗渠在里仁街和西路街,為東西向,另外三條是南北向,皆有交匯……”朱達常抱著腦袋滿地轉悠,“現在是秋季,西春河水位較低,所以流向應該是從北至南,從西至東……”

“廢話這麼多!”穆忠不耐煩起身,“我去探!”

“抓到了!抓到了!”後院傳出一片嘈雜,“抓到酒肆老闆了!”

就見四五個夥計抬了一個水淋淋的人進來,胡服氈帽,果然是那個逃走的戶籍酒肆老闆,此時面色鐵青,早已氣絕。

“還有一個!拖出來!”騷亂聲中,第二具屍體被抬了過來,這個屍體的可比酒肆老闆慘烈多了,左邊泡得發白的臉皮掀了起來,好像切剝的豬皮一樣卷著,皮下滋滋冒著臭水,右邊半張臉還儲存著完整的五官。

朱達常哇一聲吐了,穆忠捂住鼻子。

林隨安瞳孔劇縮。

屍體是蘇城先。

第08章

08

在林隨安看過的偵探類故事裡,幾乎每個都有同樣的套路劇情,在所有線索指向某個嫌疑人的關鍵時刻,嫌疑人莫名死亡,於是嫌疑人被確認為真兇,案件圓滿結束。

但這只是假象,嫌疑人其實是被真兇殺人滅口,真兇還逍遙法外。

可謂是偵探故事中“最糟糕的情況”。

“口合,眼微開,手開,肚皮微脹,頭髻緊,手腳爪縫有汙泥,口鼻內有水沫和淡色血汙,左側臉皮刮剝,皮肉翻,傷白,無血,滲臭水。”丁仵作有條不紊檢驗蘇城先的屍體,從頭到腳一絲不苟,尤其特別檢了雙手。

“死因為何?”朱達常問。

丁仵作收手,點燃符紙,“淹水身亡。”

穆忠:“死前淹水還是死後?”

丁仵作:“死前。”

林隨安:“自己落水還是被人打暈落水?”

丁仵作:“腦無傷,身無傷,是失足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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