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是憑直覺或者臉吧?
想到這,林隨安自己都覺得不可思,甚至有些好笑。
林隨安:“你為何信我?”
花一棠:“啊?”
“你為什麼信我沒殺人。”
花一棠愣住了,恐怕林隨安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問這句的時候,面色蒼白,瞳光深邃,卻似乎又藏著一絲脆弱的希望……
花一棠呼吸突然有些亂,他有種感覺,這個問題很重要,必須慎重回答。
為什麼相信她?
因為他一眼就看出凌芝顏拿出的供詞是假的,因為周太守洋洋自得的表情太礙眼,因為凌芝顏那廝實在不會做戲,試探的表情太過明顯,因為聽穆忠說起她的故事,感覺似曾相識……
因為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花一棠笑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答案。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信你。”
林隨安的瞳孔劇烈一縮。
金色的晨曦穿過透氣窗,薄薄覆在花一棠的身上,滿是灰塵和血漬的衣衫泛起潔白的光,彷彿一朵盛開在汙泥中的潔白的牡丹花。
林隨安被震撼了。
好傢伙,過了兩輩子,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瀕危物種——活著的、喘氣的“傻白甜”。
*
小劇場
凌芝顏對著鏡子包紮傷口,疼得連連倒吸涼氣:嘶,這小娘子下手恁是狠啊!
第25章
“噠、噠、噠——”
腳步聲由遠及近, 林隨安微一皺眉,正欲起身,卻被花一棠壓了回去, 他揹著手站到了牢欄前,口氣似笑非笑, “凌司直, 一夜未見,風采照人啊。”
凌芝顏在牢房外和花一棠面對面,眉眼在火光中顯得深邃凌厲,可惜被頭上滲血的繃帶破壞了整體形象,略顯狼狽。他示意身後的獄卒,“開啟牢房,讓他們出來。”
“慢著!”花一棠十分戒備, “你想作甚?莫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凌芝顏:“你二人的殺人嫌疑已被排除了。”
林隨安騰一下坐了起來,“什麼?!”
“哎哎哎,你躺好啊,別一會兒嘎巴又暈過了。”花一棠急吼吼奔過來, 抓起被子就要往林隨安身上披,林隨安嘩啦掀起被子,閃身到了凌芝顏的對面, “說清楚。”
“昨夜子時三刻,”凌芝顏的聲音彷彿被幽暗的光線浸入了一般, 低沉暗啞,“清歌坊內發現了一個人頭,一個時辰後, 在凌三坊發現了屍身,經仵作勘驗, 死亡時間大約在一更。”
一更換算成現代時間是下午五點到晚上九點之間,這個時間段她和花一棠都在府衙大牢,甚至木夏也被關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花一棠:“死者身份?”
凌芝顏:“蔣弘文。”
花一棠吸了口涼氣。
林隨安:“誰?”
“馮愉義的跟班之一。”花一棠眯眼,“有些麻煩了,看來此案是——”
“是連環殺人案。”凌芝顏道。
*
林隨安坐在府衙的偏堂裡,心頭頗為感嘆世事無常。
凌芝顏身側站著的漢子,濃眉方臉,脖頸上一道血痕,是林隨安用鐵鏈勒的,正是那個叫明庶的官差,瞪著林隨安的表情很是不善,滿臉寫著“要不是頂頭上司壓著,老子定要好好跟你打一場”。
花一棠坐在旁邊,挑著半邊眉毛,滋溜滋溜喝著茶,收到明庶的殺人目光,不但不收斂,反倒愈發嘚瑟,時不時嘬兩聲牙花子,成功將聚焦在林隨安身上怒氣值引走大半。
凌芝顏遞過兩份口供,兩份字跡不一樣,一份記錄的是花廳凌芝顏問案的詳細記錄,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半字不差,第二份記錄的居然是林隨安承認自己殺人藏屍的口供,林隨安粗粗掃了一眼,簡直是漏洞百出,純屬放屁,且字跡看著眼熟,好似和之前大堂上那份出自同一人之手。
花一棠陰陽怪氣,“呦,凌司直隨身帶著這份假口供,莫不是打算裱起來掛在房樑上日日瞻仰?”
明庶氣得脖頸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凌芝顏抬手,他只能垂眼肅立,規矩站好。
凌芝顏眉頭更緊,起身長揖至地,定聲道,“之前凌某行事魯莽,委屈了二位,特此賠罪!”
林隨安有些詫異,她不知道大理寺司直的品級有多高,但看周太守的態度,應該是個大官,竟然認錯態度如此誠懇,倒把她搞不會了。
花一棠顯然不吃這一套,哼唧道:“光耍嘴皮子功夫誰不會啊?”
“待此案了了,凌某定當備厚禮登門致歉。尤其是林娘子,想要何等賠償,儘可提出。”
林隨安一下精神了,“賠錢嗎?”
花一棠:“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