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安:“誒?”
誒??
誒???
*
這都什麼事兒啊……
林隨安哭笑不得地想。
木夏將她和花一棠鎖在了廂房裡,屋前屋後佈防了二十多名護院,裡三層外三層,木夏親自披甲上陣,端坐正門,無論何人皆不可進出。晚膳都是木夏親自送進來的,甚至還試了毒,千叮嚀萬囑咐讓二人務必整夜待在屋中。
這一待,就待到了月上柳梢頭。
“也不至於如此緊張吧——”林隨安嘆息,目光轉向花一棠,不由一怔,“你——很緊張嗎?”
“沒有。不緊張。”花一棠道。
林隨安挑高了眉毛。
花一棠坐得筆直,後背距離靠背起碼半尺遠,雙手扶著膝蓋,大腿小腿成標準九十度,下巴微揚,目視前方,和他平日裡歪七扭八的坐姿完全不是一個畫風,額頭甚至還滲出汗來。
林隨安失笑,“你出汗了。”
“咳,這屋子有點小,悶、熱。”花一棠道。
屋子小?
林隨安環視一圈,這可是花氏的廂房,面積起碼有三百平,還是個總統套間,別的不說,內間的豪華大床起碼能橫躺四個人,床邊擺著兩個大香爐,縷縷薰香如絲纏綿。
林隨安覺出不對味兒了,飛快移開了視線,恰好撞上了花一棠的目光,花一棠觸電似垂下眼皮,睫毛亂顫,喉結亂滾,呼吸都有些亂了。
這屋裡的確有點悶熱。林隨安用手扇了扇風。
花一棠手掌在膝蓋上擦了擦,為林隨安斟了一杯茶,小心推到林隨安面前,“喝茶。”
林隨安正好覺得口乾|舌|燥,端起一飲而盡,花一棠又斟了一杯,林隨安卻是不敢喝了,怎麼越喝越渴呢?
林隨安:“這茶——”
沒啥問題吧?
花一棠又斟了一盞白水送過來,“水涼了,茶沒泡開,喝水。”
……大約是她想多了。
林隨安端起白水,眯眼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房中只點了一盞燈,餘下的光源全是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也不知木夏是怎麼佈置的,每一縷光都恰到好處,朦朧如紗,冉冉如霧,花一棠恰好坐在光束中央,華服勝雪,長腿|蜂|腰,眼波流轉間,清澈又多情,當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幾時歸去不銷|魂。
壞了,莫非是薰香——
林隨安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突然,花一棠望了過來——林隨安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突然明白了,不是香的事兒,是眼前人!
也不知道花一棠在她臉上看到了什麼,怔了片刻,又笑了。霎時間,春|光|豔|豔,霞光燦燦。
林隨安只覺兩頰滾燙,“你笑什麼?!”
花一棠輕笑搖頭,拿起茶案上的扇子,對著林隨安慢慢悠悠搖著,“你出汗了。”
林隨安額頭微跳,一把搶過扇子,搖得飛快,花一棠低低笑出了聲,拉起袖子為林隨安換了一盞新茶。
“不喝了!”林隨安道,“喝多了方便的時候不方便。”
花一棠手一抖,茶灑了大半個袖子,手忙腳亂擦了擦,越擦越亂。
這次輪到林隨安嘲笑他了。
花一棠耳根微紅,掏出一張帕子細細擦著袖子上的水漬,擦完,又換一張帕子繼續擦。
林隨安歪頭看著花一棠的動作,心底浮起了一個疑惑。
之前她一直以為花一棠喜歡華服薰香,是因為本性|愛臭美,可最近越來越發現,花一棠對衣著、配飾和薰香的講究,已經近乎於偏執,比如現在,她能明顯感覺到,花一棠因為半條溼袖子坐立不安。
“你若實在難受,去內室換一件吧。”林隨安道。
花一棠停住了動作,收起了帕子,“無妨。”
話雖這樣說,自己又把袖子小心藏在了桌下。
“你……”林隨安話到嘴邊,想了想,還是換了個話題,“其實木夏也不必如此如臨大敵,即便是真的雲中月來了,也打不過我。”
花一棠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林隨安,良久,微微嘆了口氣,道:“木夏反應如此激烈,是因為我幼時曾被人綁走,賣去了妓館。”
*
小劇場
木夏耳朵貼著門板,暗暗攥緊了小拳頭:
天時地利人和,外加五十顆夜明珠烘托氣氛,再加上“朝朝暮暮銷|魂|香”,今夜肯定能成!四郎,加油啊!
第2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