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以為自己看到的是真相,其實只是將自己想看到的當做了真相,至於不想看的,無論是真是假,自然都看不到。】
“其實,你和花一棠很像。”林隨安道。
“別了!雲某可高攀不起!”雲中月連連擺手,“只求以後雲某行走江湖想賺點小錢之時,千萬別遇到你們倆了!”
林隨安失笑:“莫非你今日去府衙溜達,又被花一棠趕出來了?”
“我說你家花四郎是不是有毛病啊?我不過是去過問一下案情進展,他又是扔鞋又是摔碗又是罵人的,到底是哪裡看我不順眼?”
“呃……大約是看你的臉不順眼。”
“我這張臉可金貴呢!價值萬金也不為過,招他惹他了?”
“……大約是因為,你的臉比他的臉好看吧……”
“……就為這?!”
“……”
“好歹也是個司法參軍,怎麼比娘們還娘們!”
“噗!”
祁元笙看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閒聊著,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躺進軟墊裡,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茶釜裡的水又沸了,盞中的茶涼了。
林隨安和雲中月同時停了聲音。
祁元笙安安靜靜地睡著,已經沒了呼吸。
*
祁元笙沒有葬禮。
根據他的遺願,方刻將他的屍體燒成了骨灰,裝在了一個小匣子裡。
匣子是花一棠挑的,梨花木,雕著水波紋,美其名曰:心如東海寬,心如梨花白。
方刻評價:花四郎你多讀點書吧!
送祁元笙出城去揚都的這一日,只有林隨安和花一棠兩個人,沒什麼儀式,就是簡簡單單將祁元笙的骨灰交給了雲中月。
大約是最近出門總是被圍觀,雲中月不勝其擾,今日又掛了張相貌平平的人|皮|面|具,將骨灰匣仔細包好往背上一挎,瞥了眼花一棠,“花四郎,雲某有話要與林娘子單獨聊聊,你有些礙事!”
花一棠咬牙切齒瞪著雲中月,就在林隨安以為他又要跳腳罵人的時候,居然哼了一聲,揣著袖子走了,遠遠站在城門口,臭臉拉得老長。
林隨安扶額,“你又惹他作甚?”
雲中月定定看著林隨安,眸光瑩瑩,“其實,你應該猜到了我師父和秦南音的關係了吧?”
“哈?”
“我是雲中月的傳人,你是秦南音的傳人,難道——”雲中月揭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蠱惑眾生的臉,“你就不想與我逍遙江湖,比翼雙飛,再續前緣?”
林隨安無奈,“你不是你師父,我也並非秦南音,哪來的前緣?”
雲中月摸了摸鼻子,默默戴回了面具,“師父說只要有這張臉,什麼樣的小娘子都會喜歡我,果然是騙人的!”
林隨安翻白眼,“想找小娘子,不是靠臉,是靠真心。”
“你喜歡花一棠,也是因為他對你的真心嗎?”
“那倒不是,主要是因為他有錢。”
“……”
雲中月沒憋住,笑出了聲。
林隨安不爽:“笑這麼猥瑣幹嘛?”
雲中月:“你剛剛沒有否認你喜歡他哦。”
“……”
雲中月歪了歪頭,“我真要走了,下次見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你就沒什麼話要與我說嗎?”
林隨安正色道:“遵紀守法,別落我手裡。”
雲中月爆笑,朝林隨安身後瞥了一眼,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花一棠提著寬大的袍子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朝著雲中月離去的背影踹了兩腳,又繞著林隨安轉了兩圈,“雲中月那廝……那個……咳、說了啥?”
林隨安:“他說他根本不是姜永壽的兒子,也和秦南音沒關係。”
花一棠:“切,果然。”
這次林隨安真驚了,“你怎麼知道的?”
“直覺。”花一棠道,“就姜永壽那樣的狗屎血統,怎麼能生出雲中月這樣的兒子?”
林隨安眨了眨眼,“其實……你並不討厭雲中月吧?”
“哼,秦氏後人也斷不會甘願做個賊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