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這一天, 下課之後, 周至領著秦紅走在了周建軍的身邊, 隨後周建軍他們宿舍的幾個人就眼巴巴的跟在了身後。
周建軍是趕都趕不走,無奈之下,就只能用自己的身子隔開他們那偷偷瞅過來的目光。
“哥哥,你不好好走路,在那幹什麼呢?”周至對著圍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的周建軍,十分無語的問道。
“哎呀, 你別管, 把圍巾戴好了。”周建軍看著妹妹周至那嫩白的小臉,嘆了一口氣, 心想, 終究是我這個做三哥的承擔下了所有。
秦紅這兩天一直跟在周至的身邊。
自從有了宋凜和周磊在中間做橋樑之後,秦紅就對周至十分的關照, 出來進去就和周至一起,對周至是十分的熱情有佳。
周建軍看見這一幕,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宋凜很會做人。另外,有秦紅這個女同學在妹妹身邊,他也能放心不少。
一大幫子人去了食堂,很快就分成了三趟,周至和秦紅當然是第一排的,而周建軍仍舊是第二排,其餘人也個子找到了隊伍。
其實周至和周建軍提過很多次了,讓他也買一等的飯菜,因為他賣了好幾塊美白皂,手頭上有錢,不能自己吃好的,而親哥哥吃差的。
不過周建軍堅決不同意周至的提議。他是這樣說的,“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吃得多,所以吃便宜一點兒的就行,而你胃小,吃的少,咱們倆花一樣的錢,你可以吃的好一點。”
周至聞言,拗不過倔強的周建軍,心裡想著,等出去之後,自己可以到國營飯店打幾個菜回來,給三哥加餐。
要不然長時間吃沒油水的飯菜,周至真怕自己親哥哥沒營養,長不高。
打好飯菜之後,幾個人就依次的坐在了椅子上準備吃飯。
“今天這白菜炒肉,我翻了半天,就給了我一片肉。”秦紅噘著嘴,有些抱怨的說道,“學校裡的食堂真是越來越摳了。”
“有肉吃就不錯了,有一天我明明買了葷菜,結果吃到最後也沒見到一片肉,真是氣死我了。”說這話的人是蘇橋,她一頭利落的短頭髮,坐在秦紅的對面,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安慰著對方。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身影走過,聽見了幾個人的抱怨聲,她抬頭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嗤笑了一聲說道,“呦,就這啊,清湯寡水的給我家的狗都不吃。”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臉色全都變了。
蘇橋大院裡的孩子,脾氣大,遇到事情從來不會忍著,她唰的站起身來,隨後對著來人怒目而視:
“柳媚,你說話不要太囂張了,竟然拿我們和你家的狗比,這簡直就是在侮辱我們的人格!”
蘇橋一向是最不喜歡這個資本家的女兒的,柳媚一貫的態度高高在上,生活作風很奢靡。
在所有人捱餓那兩三年,她家大魚大肉,吃不了的飯菜都會扔掉,一點兒也不節儉,蘇橋每每看見這種對比,就會愈加的厭惡柳媚。
“我侮辱你了嗎?不過就是說一句實話而已,哼,我家的狗吃的都比你好,這是事實,我很歡迎你去我家大寨裡親眼看看。”
柳媚眉眼一挑,揚著下巴就像是一隻驕傲的白天鵝。在她身後,是一個給她拎著飯盒的男子。
周至親眼看見了那男子從飯盒裡拿出了四五個做工精緻的盤子,裝的是粉蒸肉,蝦米蒸冬瓜,黃燜雞翅三個菜,還有一碗花生黃豆紅棗湯。
坐在椅子上的柳媚,朝著蘇橋幾人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便小口的吃起飯來,她這副矯揉造作的樣子,頓時把蘇橋氣的恨不得當場扇她一個巴掌。
好在陳晗等人及時的攔住了她,否則今天這食堂勢必要起衝突的。
陳晗拉著蘇橋坐下,在她耳邊勸說道,“橋橋,柳媚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咱們用不著和她這種人生氣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
“哼,可惡的剝削資本家,作風太奢靡了,根本就是站在人民群眾的對立面。在我們大傢伙都還餓肚子的時候,她可好,得意洋洋的炫耀著她奢華的生活,還時不時的嘲笑我們窮鬼,下等人,簡直是太氣了。”蘇橋咬著牙,怒氣衝衝的對著不明所以的周至解釋著說道。
周至用餘光掃了一眼柳媚,心裡對這個人的觀感頓時降到了谷底。
說真的,原本在後世的時候,周至也為那十年很多人遭受的折磨所不平。
但是等來到這個時代,親眼看見貧農吃不飽飯,餓的要死的時候,有資本家竟然作風奢侈,十分的浪費,同時嘴裡還不停的嘲笑著餓著肚子的人,這麼一看,誰都得把那資本家恨得要死。
就連周至的心,此時也因為柳媚的作態,逐漸對資本家這個群體產生了幾分厭惡。
食堂的插曲很快的就過去了。惹了一肚子氣的蘇橋,懨懨的回了宿舍,準備睡個午覺,沒想到剛入睡不久,就被一聲尖叫聲吵醒。
“啊——”
蘇橋猛地一個激靈,頓時翻身坐起,連忙到處張望,“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很快蘇橋就找到了叫聲的源頭,此時,柳媚正焦急的到處翻找著自己的櫃子,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之後,神色焦急了起來,“天啊,我放在這裡的一串珍珠項鍊不見了。”
蘇橋一看丟東西的人是柳媚,因為中午食堂兩人不是很愉快,所以蘇橋就聳聳肩,一點兒也不關心的躺下了。
反倒是另一旁的韓琳十分熱情的上前,幫她找東西,兩人翻找了柳媚的所有東西,還是沒有發現那串珍珠項鍊,於是韓琳就在一旁對著柳媚說道:
“阿媚,我懷疑你的項鍊應該是被人偷了,不如我們還是找老師報告一下吧。”
韓琳說到被偷的時候,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身後,顯然說的是偷東西的人就是她們宿舍的,
柳媚聞言,立即反應了過來,“對,你說的對,我的珍珠項鍊一直就在脖子上帶著,剛摘下來不過半小時,等我回來就不見了,肯定是被哪個小賊偷走了。”
“哼,敢偷我柳大小姐的東西,真是不要命了。”柳媚看了一眼蘇橋所在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隨後轉身去找了老師。
等兩人走後,蘇橋猛地翻身坐了起來,一臉寒意的說道,“她柳媚什麼意思啊?懷疑我偷東西?呸,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蘇橋是軍人家庭出來的,從小行事就光明磊落,怎麼會偷她那什麼破珍珠項鍊?哼,她的東西就是送我,我都不會要的,我嫌棄她人品不好。”
蘇橋的話說完之後,陳晗立馬安慰她說道,“橋橋,我肯定是知道你的品性的,當然不會做出這種小人行徑,你不要和那種趾高氣昂的人生氣了。”
秦紅聞言,也在一旁點頭附和著說道,“就是,就是,蘇橋,時間會證明你的清白的。”
在周至沒來之前,秦紅就和陳晗蘇橋兩人的關系更好,所以此時當然會幫著蘇橋說話。
而蘇橋聽見她們的安慰,心裡稍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