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流沙節杖狠狠地敲上一面巨大的銅鑼上，伴隨震耳欲聾的鑼聲響起，十數層樓高的甲蟲之牆轟然開啟了最大的那扇門扉。
下一刻，幾乎無窮無盡的蟲潮狂湧而出，衝擊聯軍陣形在城門口的那一點，宛如不停拍打而來的巨浪衝擊著石堤。
哪怕早有準備，聯軍在此所能做的一切不過是維持戰線而已，任何繼續推進的嘗試都是不可能的了。
本來是這樣的……
“開炮，轟他娘！”伴隨著納克薩瑪斯新任總指揮布萊恩·銅須的大喊。整個要塞自下而上冒出了連綿的閃光。
那是火炮的光輝！
尋常戰艦，能有個三層炮艙已經牛逼哄哄了。
納克薩瑪斯重新整理了這一極限。
從下到上，經過改裝之後，足足有十八層。最上面和最下面八層，全部是155毫米以下的火炮。中間六層，則是各種喪心病狂的玩意。
超大口徑迫擊炮、本來是列車炮水準的大炮、甚至是要塞炮。原本因為搬運難度太大，又或者實用性不高而被矮人放棄的超級巨炮，現在全被麥格尼一紙命令給拉出來了。
好不容易有了納克薩瑪斯這個大寶貝，而且作為擁有主城級別傳送門的移動要塞，除了伊露希亞死活堅持杜克留下的命令——禁止大工匠格爾賓在要塞裡裝實驗室之外，矮人和侏儒把所有喪病的東西都裝上去了。
結果在一個月內就把納克薩瑪斯變成如此兇殘的存在：各種口徑火炮2000門，目標是超過5000門。已有法師塔36座，在建108座，最終目標是256座。當中可供輝月級法師坐鎮的法師塔36座，曦日級3座。
即便只有兩千門大炮，四個稜面單面只有500門。其威力也絕逼是毀天滅地級別的。
“開炮開炮！”布萊恩興奮莫名。
跟他兩個兄長不同，天神下凡雖然他也會，但不強。布萊恩的天賦基本上點到遠端武器上。
在他仔細研究之後，甚至還提出了把納克薩瑪斯改造成多稜面的稜堡這個構想。這樣無論敵人從什麼方向攻擊要塞，都會受到更為立體的狂風暴雨反擊。
現在，火炮覆蓋之下，以噸為單位的其拉蟲人被炸飛到天上，化成渣渣，以豪雨的方式散落到地上，形成厚厚的蟲屍之山。
布萊恩皺了下眉頭，下了第二個命令：“所有迫擊炮改為投擲燃燒彈！”
幾分鐘後，整個甲蟲之牆幾乎變為火焰的煉獄。
幸好風向是自北向南，否則灼燒蟲屍散發的焦臭，絕對可以讓人幾天吃不下任何肉類。
半天的炮擊過後，似乎其拉蟲子部隊也知道，在曠野上不會是聯軍的對手，大批蟲子縮了回去。
“前進！”布萊恩如此下令。
但很快，要塞的控制系統傳來了警告。
“滴滴！警告！警告！前方有不知名重力場，納克薩瑪斯強行突進，有再次墜毀的危險。”
除了杜克，沒人搞明白這個系統警告是怎麼來的，只能推測前方克蘇恩似乎搞了什麼鬼。
“大哥，要強行突擊嗎？”布萊恩問道。
麥格尼一巴掌拍到自家三弟的牛角盔上：“笨蛋！克蘇恩好歹是個上古之神，聯盟那麼辛苦才弄到一個浮空要塞，玩脫了就慘了。下次你看那群玩變戲法的傢伙肯不肯讓達拉然打頭陣？”
“是是是！”
好不容易有個如此牛逼的飛空要塞，真要墜毀了，聯盟的優勢將會大幅度削弱。
花了一整天時間，聯盟用蒸汽坦克和起重機清理了甲蟲之牆後面的通道。擺在聯軍面前是兩個巨大的區域：東面是被納克薩瑪斯砸過的，姑且稱之為安其拉廢墟，在那裡偵察到相當多強大的生物。西面則是安其拉神廟的主體建築。
“我建議兵分兩路！否則全部進攻一路，只會讓另一邊抄後路。”薩爾如此說著。
麥格尼和聯盟各領袖沉吟了。
聯盟和部落是組成聯軍沒錯，擺在面前的是，雙方儘管努力真誠合作，然而杜克不在的情況下，麥格尼也好，瓦里安也好，都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威望壓住薩爾，在聯軍裡掌握絕對統一的指揮權。
稍微思索後，麥格尼和瓦里安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強扭的瓜不甜。
“那就勞煩部落進攻安其拉廢墟吧！”麥格尼轉頭開口：“吉安娜陛下。”
“嗯。”吉安娜應了一聲，然後走過薩爾面前，遞上一份長達三十頁的資料：“這是杜克·馬庫斯統帥查閱了大量流沙之戰的史料、詢問過當年參戰的龍族以及暗夜精靈指揮官的出來的資料。”
薩爾、沃金和格羅姆三人的瞳子一下子縮小。
老朋友了，哪怕彼此立場不同，但在聯軍面對強敵這種大事上，杜克的資料極少出錯。
“拉賈克斯將軍……無疤者奧斯里安麼？替我謝謝杜克！”薩爾重重地點點頭。
“請注意，史料上的記載並不完全，這些只是有記載的部分，其餘的，請隨機應變。”吉安娜強調著。
她當然知道，杜克這貨應該有一份連對方首領屁屁上的毛是什麼顏色的詳盡資料。但聯盟沒義務提供給部落啊！
如果是以前喪家之犬似的部落，杜克說不定還會本著保住聯軍實力的念頭給詳盡點。
現在嘛……
風行者三姐妹目光如箭矢，“咻咻咻！”地射向薩爾身後。同樣，聯盟的牧師和聖騎士們也臉色不好地望著那邊。
如果不是有其拉蟲人和克蘇恩這個更可怕的大敵在面前的話，說不定已經全武行了。
薩爾有點兒尷尬，但不後悔，從招納被遺忘者進入部落陣營的那一天，他就預見了這一幕。
曾經的大酋長奧格瑞姆等一眾酋長，加上前太陽王阿納斯特里安和銀月議會，全變成死亡騎士和巫妖站在後面，聯盟能給他們好臉色就怪了。
這就是為什麼薩爾提出分兵，麥格尼又會同意的緣故。
沒有杜克或者當年的安度因·洛薩這些把部落打趴的牛人在，還真鎮不住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