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是投遞資訊,又沒讓中間人做別的傷天害理的事。按照區監獄長的身家背景和工資,辛夷估計黑山羊若是真選中了區監獄長,給的錢不會少。
想到這一點,辛夷的唇邊嘲諷,若是這人真是區監獄長就好玩了,三番兩次用精神力打破監獄的窗,精準打擊摳門精宋四羊,明明可以選擇更加安全妥帖的方式傳遞訊息。並且,表面上這兩人如影隨形,監獄長宋四羊和區監獄長的關係,可與普通獄警之間的關係要好得多。
辛夷思索這次炸監獄,為的就是引蛇出動。
她可以暫時不動手……被抓到的人,但是讓辛夷放心和對方共同從事在監獄,就不可能了。
辛夷不免皺眉,黑山羊下線控制的人,單單隻用來傳遞資訊嗎?
她心中的懷疑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辛夷思緒間,宋四羊還在諂媚的盯著她,用手大力在小李面前揮了揮,示意道:“小李,小李?我已經手動錄入了你們的身份id,二次驗證成功後,再不會有危險了。”
在典獄長說完的這一秒,銀白騎士同時發出提示聲:“二次驗證成功——”。
楚非夜終於放下心中的惴惴不安,親近的勾著同事,“道金,多謝你了,剛剛我是真傻了。”
辛夷眉眼中斂去多餘的情緒,她恭敬點頭道:“獄長,您為我們著想了,這周沒人值夜班,大家也有空出去聚聚。”宋四羊嗯了一聲,向裁決號為首的機器人擺了擺手,讓騎士們各司其職去看管犯人們,從此刻開始,多數公職人員開啟了自己的休息時間。
隨後,辛夷不露痕跡的推開了楚非夜硬擠進自己臂彎的手,挑眉道:“多長個心眼。”
對面被“拋棄”的男人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委屈的心想:又開始嫌棄他了。
典獄長沒再管年輕人的事,老神在在的取了個餐盤拿去打飯,他倒不是因為想起辛夷的提醒,才啟動裁決號的,使用裁決號機器人減負監獄公職人員,是上頭提出來的建議,他們底下的人只能照做。
或許是想起這半個月來頻繁到主星系開會,還沒拿下批條和幾張賬單,宋四羊在排隊打飯途中,臉色更加難看了。
這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的尾聲,不少人吃完就早早離開了餐區。
因此,當辛夷一行人離開了宋四羊的視野,典獄長心下毫無波瀾,心裡還盤算著如何結算掉陳年賬單。在吃飯時,可能是看見了大片的主燈都亮著,極為浪費,宋四羊還對管理食堂的阿姨嚷嚷道:“以後少於100人同時用餐,這角落的燈全給我關了。”
奇了怪了,也不知道一天天哪來這麼高電費。
他身旁的區監獄長了然道:“宋獄長你就快吃吧,吃飯還要分出兩分心思去管理整個監獄,不累嗎?”
典獄長頭疼。
不想和嘮叨精,陪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老朋友瞎嗶嗶,宋四羊收嘴,用勺子快速夾起喜歡的藤菜。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後又聊到各自家中的小輩。
“大侄子在中央星怎麼樣了?還在做調查員呢?沒往上找找關係升升?”
區監獄長喝著鹹口的熱湯,先隨意扯了一個話題。
提到宋家唯一爭氣的小輩,宋四羊眼睛都要笑沒了,自信答道:“怎麼可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宋眠早就升到高階警探了,怎麼可能還是小小的調查員。”
區監獄長笑了笑,撫拍著桌子,喝道:“這小子是挺爭氣,你們勉強也算得上在一個系統內,你就沒想過靠大侄子再往上升升?”
喝熱湯的男人又繼續暗示,手往上面指了指。
宋四羊搖頭道:“宋眠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剛正不阿,他升職能升的這麼快一點也沒靠著家裡,憑著都是自己的本事,再說了……我們老宋家哪來關係給宋眠走,他算是苦盡甘來咯。”
典獄長是想走關係,再往上升升,但絕不能害了自己人。
區監獄長立即哂笑。
將餐盤和裝熱湯的碗擺好,拿在手中站了起來。
“你啊,有的時候膽子小得可憐,天可憐見。”
典獄長眼眸中閃過不快之色。
他這老朋友,多數時候膽子都大的令人可怕。
*
8.3號晚上,辛夷和小黑、楚非夜一行人蜂擁而至月神酒吧,老熟人表面笑嘻嘻的,實則不耐煩的向辛夷翻著白眼。您是真不怕我去舉報你,好歹毒的男人。
吧檯內兼職調酒的老闆,還要佯裝笑意,“客人喜歡什麼酒,我都可以調的,提前說好,喝不了高濃度酒的一定得說。”
楚非夜搶先於眾人,高聲道:“真男人不可能喝不了,一人來一杯...”,男人瞥了兩眼電子板,快速接道:“一人一杯紅櫻藍,決戰至天明!”
辛夷往遍地寫著酒名的牌子看去,眼神忽地飄忽一變,嗆聲道:“楚非夜你還沒喝就醉了,豎著看還是橫著看。”
同事們這才認真看著顯示板,螢幕裡的純色木牌子,寫著[紅色鳶尾]、[櫻夙]、[藍波爾]三種高濃度酒名。
小黑大笑,“老闆,您現在給他做一杯紅櫻藍,我要立馬看到他喝下去,全部喝完,不喝完不是真男人。”
說罷,小黑還攛掇別的同事,包括辛夷在內,全都讓吧檯裡的老闆特調一杯,三種高濃度酒混合調製的新酒。
辛夷淡定的敲了敲吧檯桌面,“給我一杯大麥葉,純飲。”
沒過多久,她接過老闆先為自己製作的低濃度酒,直言道:“不喝不是真男人,我先認,我不是真男人。”辛夷心下無語:就讓他們笑去吧,誰是真男人誰去喝特調的酒。
她尋思著蘭頓之前那位綠毛小弟,故意往酒中下料的中高濃度酒,事後催吐時自己都感到不適,再沒有心情去嘗試什麼天堂美酒,怕死於酒中。
撲哧一聲,小黑又拍掌大笑道:“行吧,有人都承認自己不是男人了,我也認了,你們喝不喝,喝的話老闆就多做幾杯紅櫻藍。”
楚非夜不好意思的坐在辛夷右邊的位置道:“道金,你喝不了高濃度的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
辛夷淺嘗了沒有多餘酒料的大麥葉,唇間立刻襲來一種甘甜的、不同尋常酒飲的好喝,喝起來更像是果飲,不太像酒。她看了一眼問自己問題的楚非夜,靜靜收回打量對方的視線,沒吭聲。
喝酒真沒意思。
為什麼男人都以喝酒做藉口,去排解憂愁?
辛夷暗暗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