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婉姍學著紅英姐的模樣，抽起了一支女士香菸，細長的手指抵在了早就被開啟的車窗，不緊不慢說道：“下次，該給我準備男士香菸了，這支菸我抽不習慣。”
女人一語雙關。
大衛和小衛卻聽不懂，茫然的回了一聲“是，小姐”。
掀開在狂風中遮擋了臉的長發，費婉姍感受到澈骨的寒冷，車道上飛馳的車速不減，她望著窗外看不清尾燈的車，喃喃自語道：“我的脾氣真是太好了……”
她的脾氣真是太好了。
才讓父親如此大膽，肆意妄為的在自己身上找回場子。
這麼多年，她忍了這麼多年。
終於是到了翻身的那一刻。
費婉姍笑意不明。
她將光腦上的備份資料刪掉，資料上最後三字便是紅英姐投遞給廉政委的材料。
*
辛夷接到了巡邏頂樓的訊息，白天和裁決號一起溜到了監區，在人型汙染物好奇的視線中，表演了一次大變活人。
小女孩茉莉稀奇的望著可以開啟殼子的裁決號：“這廢銅爛鐵，還能這樣操作？那豈不是我們藏在它肚子裡，也能溜出去？”
年輕男孩“嘖”了一聲。
“小茉莉，我們還沒有策反面前這古怪的人類，你能不能不要異想天開了。”
茉莉看不見朋友被關在哪個房間，只能氣呼呼的往自己房間角落“喊”去，“你不是說這人類不是人，和我們有關係嗎？你想想，你仔細想想，這新來的獄警到底和老大有什麼關係？”
“我是覺得眼熟，可都這麼多年沒見過老大了，說實話他的臉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男孩摸不著頭腦，茉莉頗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若是能出去，立馬爆揍對方一頓。
其它兩個汙染物哼哼唧唧的，提醒朋友，辛夷馬上要離開這兩人的監區範圍了。
小茉莉終於是忍不住好奇，主動出擊，問即將走過的獄警，「你叫什麼名字，你認識我們嗎？」
男孩被茉莉嚇了一跳。
她怎麼能這麼問呢。
辛夷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掃過盡頭早就關閉的裁決號機器人，淡定回答：“能不能不要這麼明顯，頂上有監控。”
她古怪的望著扒在窗戶上的小女孩，對方眨了眨眼，期盼的盯著自己。
茉莉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人類說話了，臉上仍然一派的雀躍神色，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能和他們聊聊天了，憋不住的興奮。
和上回一樣。
茉莉：「頂樓才沒有監控呢，你們的老大，叫什麼獄長來著，他用的鏡頭精度很低相當於沒有，再說了你該不會不知道，對於汙染物來說，一切帶電的玩意都不好使吧？」
因此，聯邦的科研所還在為人型汙染物研究全新的監控材料。
因為不僅帶電的，其它能源轉化來的，對於汙染物來說，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這也是為什麼一旦形成汙染區，城市停電停水的主要原因，汙染物的晶核實際上和正常人的精神力沒什麼區別，能起到遮蔽磁場的作用。
辛夷懶懶的抬頭，“我不認識你們，我們是監_禁和被監_禁的關係。”
汙染物們開始小聲會談。
【她上回可不是這麼說的。】
【能不能策反了能不能策反了？】
【她怎麼一會兒升職一會兒下去的，到底在監獄裡是做什麼的？】
辛夷摩挲著下巴，“喂，你們說話我聽的一清二楚，能不能不要當面密謀了？”
她被這些傢伙瞬間逗笑了。
當面策反我？
茉莉低聲：“愚蠢，愚蠢！”
其它汙染物們頓時不講話了。
男孩弱弱的說了一句：“茉莉，我不蠢的，他們蠢。”
其它汙染物生氣：“你才蠢你才蠢，要不要掰扯一下，我們到底怎麼被人類發現，關在監獄裡的？”
辛夷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吵的和菜市場一樣的腦域，突然安靜下來。汙染物們坐在地上，小聲的呼吸。
辛夷有些想不起上回自己走的時候，說了什麼，好像沒有多說話。
她將臉貼在茉莉監區的玻璃上，讓女孩仔細的看著自己，緊接著，在小女孩茫然的視線中，召喚出了精神力的擬態。
兩人往後，並排站著。
茉莉看著兩人臉龐，想起的卻是老大帥氣英俊的臉龐，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你該不會是老大實現統治全星際計劃……生出的第一個人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