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她一家兩口,差點盡死於汙染區。這賬,辛夷可一直沒算呢。都混到這地步了,她知道,李道金的一舉一動,都是李查爾等人授意的,這傢伙太蠢了,做不出“聰明”事。
李赫聽到原先的李道金死了,茫然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李道金的真正身份。
愣了愣,李赫面色怪異:【你搶了他的身份,你到底是我的兒子還是女兒?】
在聯邦的現行律法制度裡,執政官職位的性別比例依然崎嶇,男性主導,李赫聽到李道金的名字,不由得問出了這道傻乎乎的問題。
適時,辛夷歪頭,撩開了銀灰假髮,露出了長了快兩年的桀驁短髮,碎髮飄在額間,她不可置否道:“說實話,我骨子裡是厭男的,但傳遞了幾千年的基因碎片裡,沒有一段基因不在告訴我,告訴我這個作為身體的主人,做男人能有多爽?做男人能獲取多少利益?每隔一月,或者說固定的日子到達,身體會告訴我,世界不能缺少男人。”
“可笑,我現在藉著的身份,依然是被我厭惡的男人。”
“我沒辦法啊,我禁錮於你們男人制定的嚴苛法則。”
“你不如猜猜,我現在是男人,還是女人?”辛夷慘笑,她堅守的依然是女人世界的法則,寬容忍讓,和平相處,但在體制內,這些美德全部變成了卑劣。而長達20多個月的偽裝時間裡,在李家的辛夷,每時每刻都是不快樂的。她用著李道金的身份,用著從不屬於自己的錢財,渾身上下都暈著權勢的贓物。
最最可笑的是,她時常還得為李家的有權有勢,而歡呼。後來的辛夷發現,無論在哪個政體,錢財和權勢往往沾親帶故掛著鉤。
她偶爾也會恍惚,恍惚著自己的性別。
但辛夷知道,自己是女人,她也不想成為完完全全的男人。
做男人好,和她有關系嗎?
李赫聽了辛夷的話,臉色大變。他愧對於母女倆,虧待了她們,可哪怕是現在,他都無法辯駁男性優勢,一直存在著。李赫無聲的嘆氣,沉重的想法壓在心頭,不知道該如何開解用男人身份混跡在官場的女兒。
辛夷繼續說道:“打劫放火,謀殺行兇,我樣樣精通,父親大人你應該感到開心,沒有你,我照樣在外邊活得很好。”
她帶著譏諷意味的“父親大人”四字一出,李赫的腰無形之中往下壓了壓,腦袋也耷拉著,不敢抬頭看她。
說來說去,辛夷繞回了黑山羊,她並不知道賽彌亞的監控在此失效,自言自語用的詞也很委婉。
“李道金害的我,在黑山羊和聯邦政府中,兩頭不做好。”
“我的野心也沒那麼大,藉著這次的招安行動,聯合聯邦政府,剿滅黑山羊。”
“黑山羊?不,我不知道黑山羊的幕後之人是誰,我需要知道嗎?不需要知道,他恐怕也將我列為頭號危險分子了。”
在李赫驚恐的眼神中,辛夷補充道出了自己過往的可怖事跡。
滅了小弟,詐騙政府,以假亂真,禍亂黑山羊。
還有一個疑似與幕後老闆接觸的聯邦內鬼——悵鬼劉珂。
在家屬面前裝良善之人,在監獄長面前裝大爺,在李家人面前膽怯裝乖,在朋友...
朋友?
辛夷低聲道:“我沒有朋友,我只有我自己。”
李赫來不及心疼這個女兒,其它汙染物們照常來稟報了遮蔽裝置的正常運轉。
【老大,遮蔽儀功效正常。】
辛夷自然也聽見了這句話。
她愣了愣,緊接著內心蔓延著無邊的喜悅。遮蔽儀?在葛臺監獄的頂樓,茉莉曾嘲笑過政府的無能,說汙染物的精神力變異,會影響機械運轉,所有監控儀器失效。
等到報資訊的人離開,辛夷嘗試著用手晃了晃,晃在金色瞳孔前。
她的眼眶消去了酸澀感,全身的疲憊感也因此消弭。
辛夷等待了一會兒,緊接著在李赫完全沒反應過來之時,又投了個重彈!
她眉宇之間的鬱氣散開,一臉鎮定,說出了我自己的意義,“也許你該覺得開心,這個世界上不僅有我,還有另一個我的存在。”
李赫皺眉。
無法理解辛夷的話。
卻看見下一秒,辛夷用光腦開啟了相簿,指著之前宋眠宋大警長遞來的星聞熱搜,“嗯,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可以理解為...你曾經有一對雙胞胎。”
老父親幹瞪著眼,看著圖片上模糊的正臉,和麵前改妝的辛夷。
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緹娜給自己生的還是雙胞胎?
他,他,他真的太不是人了!
母女三人該怎麼過啊。
辛夷沒法解釋另一個自己的存在,暫時也不想嚇走沒用的李赫,只能敷衍李赫,說另外一個“我”乾的是大買賣,平常與自己不在一起,只有對方能單方面聯絡自己。
李赫腦袋都要燒成宕機狀態了,認爹的有兩女兒,兩女兒長得還一模一樣。
聽辛夷的描述,另外一個也不是吃素的,不好招惹。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得讓我消化一下。】
【對了,你的交易我接了,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你就告訴我,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事先說好,我可以出去搗亂,我死不足惜,但它們...】李赫指了指走遠的人型汙染物們,他並不想拖累這些傢伙。
辛夷一臉揶揄看著對方,很快接話:“果真願意主戰,不做和平鴿吉祥物了?”
李赫快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