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揚聲的音量,瞬間將其餘士兵驚醒,引得睡袋外輪流守夜的小兵們,也嚇了一跳。
小兵們聚在了指揮官的睡袋前,小心的探出腦袋看向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的指揮官——皮託挪亞。
通常,認識指揮官的人,都簡稱他為“挪亞”。
睡袋外計程車兵雖看到了無故陣亡的兩人訊息,但沒有指揮官的指令,他們也不能擅自行動,駐紮在大本營計程車兵並不是機動部隊,他們的職責是保護指揮官,保護好大本營那兩面旗幟。
睡袋裡面的人,醒來後同樣看到了同伴陣亡的訊息。
士兵們苦惱,指揮官沉思了幾秒,立即下了指令,遷移大本營的位置,讓護旗手帶著定位旗快步離開危險的現場。雖說歷史上沒有俘虜拿走定位旗的盛舉,可觀人質01大膽的作為,挪亞更加無法預料未來。
指揮官挪亞又在光腦上詢問老方一行人,人質01身上攜帶的武器數量,和對方具體的穿著。
挪亞算是問在點子上了。
老方幾人先檢查了隊長屍體,發覺奧洛斯腰上的戰術匕-首還在,但掉落在地上沒來得及開槍的槍,應該被辛夷順走了,這人運氣算得上好運過頭,奧洛斯連試槍都沒試,彈夾容量是滿發。所幸,因為時間關係,辛夷只撿走了一把槍,老方他們撿回了一把槍。
紅方的指揮官挪亞心下一驚,趕快問辛夷手腳上的鎖是怎麼一回事,這人手腳如果動不了,怎麼可能以一擋十率先幹掉了我方兩人。
老方傳來訊息。
[手部機械鎖已損壞,腳部機械鎖未損壞。]
指揮官安下心來,緩了緩心情,手勢指引大本營的人繼續往上撤,撤離路途中,挪亞覺得匪夷所思,單說被束/縛了雙腳的人質,要跑也跑不遠,這人...為什麼老方不追。
有什麼資訊,被他無視了。
指揮官腳步漸停,他反覆讀著老方傳來的情報,心中越來越古怪。
【這麼黑的天,人質身上沒有夜視儀,到底是怎麼射中奧洛斯的?】
【低倍探明燈也只發給了紅藍兩方參賽選手,奧洛斯作為分隊長,不可能犯這樣的低階錯誤,連燈都給了人質?先不說這燈在不在人質手上,也不說人質是怎麼擊敗選手的,這人雙腳繃著繃著蹦了這麼久,小腿不痙攣才怪了。】
哎,挪亞停下了腳步。
他忽然意識到老方沒有趁勝追擊的意圖,因為這傢伙和自己一樣,也認為辛夷跑不遠。
老方警告大本營的人,只是以防萬一,怕辛夷拼著一口氣走了這條最絕的路。
隨後,指揮官在光腦上釋出了“休整”指令,一行人一股腦的扛著睡袋包,停了下來。挪亞往前邁了幾步,他將視線拉遠,視線中明度不高的風景令人膽寒,挪亞有些懷疑,人質01真的能“殭屍跳”圍堵他們這一行人嗎?
大本營足足有1000人,300人散在了山腰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200人數的機動部隊和前哨偵察兵,盡職盡責的監控藍方敵軍動態。
紅方指揮官思慮的時間長了些,小兵們凌晨被打擾,睡意一陣陣襲來,一部分人強行撐著精神,在聽挪亞接下來的指令。
沒過多久,沒再收到情報的挪亞,回望之前駐紮的大本營位置,點了點頭,下令說:【休息十五分鐘,暫時不築睡袋。】
“所有人打起精神。”
“人質01正朝著我們的方向奔來,我可不想成為史上第一位被將軍的指揮官!”
“全都打起精神,挺過這十五分鐘。”
士兵們這才聽清辛夷連連突破了奧洛斯、大頭兩人,精神恍惚道:“我沒聽錯吧,擊殺奧洛斯兩人的人,是賽前臨時塞在我們隊伍末尾的那小白臉。”
“什麼鬼,奧洛斯也太沒用了,人質還能看丟?”
指揮官挪亞聽到小兵們的聲音,厲聲道:“小看任何一個敵人,都是在自取滅亡的途中。”
“你們這麼不相信人質01哪來的本事,但人家就是成功擊殺了奧洛斯,擊殺了蓋維。”
“卻怎麼沒人想想我們開局送兩個人頭,連藍方的邊緣都沒摸到,哼。”到底是誰沒本事。
辛夷身上定有過人之處。
此時,被大家討論的辛夷,也沒好到哪兒去。
她小腿痙攣抽搐了一會兒,腳尖努力繃直,緩解自己的痛苦。
辛夷現在是進退兩難,她要麼重新被紅方抓回去走人質,嚴加看守,要麼自己遛到藍方隊伍裡,享受特殊的俘虜待遇,跟著大部隊往紅方陣營打。
不過想回去,是十分難的。
她撿起剛剛因痙攣沒抓住、落在地上的槍,右手持槍,左手果斷握著一把戰術匕/首。
萬一轉角遇到追趕而來的老方一行人,或者紅方大本營來的人,都不太妙。
辛夷垂眸,緊張的思考著下一步動作,不回到紅方當人質,就得自己準備食物、物資,她若是幸運一些,也就大半天時間遇不到紅方的人,但你要說幸運吧,又有點牽強,作為人質,她回到紅方做俘虜不搞么蛾子,絕對有吃有喝,還不用受風吹雨打之苦,不用被煩人的蚊蟲死命叮咬。
這幫人在她身旁,至少有人分擔雨林囂張的蚊蟲叮咬。
思慮間,辛夷一頭撞在了樹上,腦袋上鼓起來一個大包,癢的人心煩,精神狀況也不太好。
辛夷這才回想起,自己最初反抗時的決心。
她臉色難看的盯著手上漸漸鼓起來的另一個蚊子包,眼神兇狠,裁判組心眼子也多,若早說是雨林地圖,她一定加個備註條件:解放她的手。手有了自由權利,最少可以止癢拍死這幫不斷繁殖的臭蟲。
昨天,辛夷忍了一天,脖頸一側被遮掩的部位,都要被咬成串串了。
雨林地圖的生態多樣性,算是讓賽方複製到99%相似了。
辛夷心裡煩躁,左看看右看看,瞧著是沒人出現,她沒有理智的用腦袋撞樹,腦門上的包紅腫鮮豔,距離她最近的夜視攝像頭的螢幕裡,轉播看見人質這副慘樣的觀眾,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替辛夷說話:“嘖,難怪人質要跑,這手這臉,好端端的一張臉破了相。”
“哇的一聲我要哭了,模擬賽這麼可怕嘛,你們看沒看見剛剛在樹上掉下來的大蟲子,這東西嚇了我一跳,被咬一口我要馬上自殺的程度。”
“有這麼癢嗎?我的故星有一塊雨林氣候形似的土地,動植物都好好的活著,人也好好活著,哪有這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