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送,實際就是看著。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父子就已經失去先手。
除非此時,他們也肯登高一呼。
可這顯然不可能,他們也不願意。
阮英招只能送他們走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們送回京城的信,比臨王造反遲了七日。不過既然你們回京,好生跟陛下解釋便是了。總會說清楚的。”
一聽到遲了七日,楚家父子已經清楚了。
此時也無話可說,楚黎拱手:“只求……諸位將軍看顧家母。”
眾人都應了。
楚家父子前腳走,後腳胡廣成就皮笑肉不笑:“都說華陽公在朝中朋友多,今兒看,可不止朝中。楚家父子牽扯的事兒多,您方才說的話,可很是有些意思呢。”
阮英招回手就是一刀。
胡廣成嚇得嗷一聲就跳起來了:“阮英招,你要如何?”
“哦,胡大人擔待,我就是個莽夫,失手了。”阮英招皮笑肉不笑。
胡廣成手抖的篩糠一般,卻不敢說話了。
他心說你等著,爺爺一會就參你一本。
出來後,賀將軍笑了笑:“你也是年輕氣盛,這等人……只怕他要記恨。”
“隨他記恨,我雖然年輕,卻不信楚家會造反。這等小人,為自己的利益,裡外穿插,不知壞了多少事。叫陛下知道我們不和也是好的,免得他調頭又來壞咱們的事。”
“這倒是,這人仗著是太后親眷,很是橫行啊。”
於將軍哈哈笑:“什麼東西,不怕。老楚就吃虧在不說話。當將軍的,光會打仗就夠了?要能早些覺悟也不至如此。”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嘲諷的,眼中卻又有深刻的無奈和憤怒。
都是做將軍的,誰能看著這樣的事發生?可誰又不是一家老小家族呢?
阮英招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聽著。
如貞慶帝所言,並不是少了楚家父子,大秦就不行。
剛換將的時候,下面人也有些意見。
但是隻打了一場反擊戰,他們就服氣了。
於將軍和賀將軍都是厲害的武將。
貞慶帝固然私德不休,倒確實不是個糊塗皇帝。
至於阮英招這個出身成迷,升官太快,又空降來的先鋒。下面人自然一萬個不服氣。
但是阮英招記得一招。
這裡是軍中,不服氣,打服氣就好了。
凌泉也是一樣,相比阮英招的來歷什麼的,凌泉這種腦子簡單武力超群的,反倒更容易跟下面人打成一片。
總之半個月後,倆人都融入了。
也是半個月,楚家父子被帶回了京城。
貞慶帝的密旨裡,只要他們兩個人,親近副將都沒帶。
才到了京城,就有一隊人上來,直接將父子兩個押走。
直接送進了刑部。
如此一來,朝中自然有人要說話,他們可都是有功勞的將軍,被這樣對待,大家看著心寒。
但是貞慶帝是鐵了心,根本不聽。
也是此時,第一批從外地帶回來的與臨王府有關的人,已經斬首了。
城中一大片地方都染紅了。
這幾日京城裡到處都有蒼蠅,天還不冷,這些蒼蠅都是被血腥味吸引來的。
基本上每天都要砍幾個頭。
如今楚家這一回京,只怕也難逃。屆時與楚家有關的,又不知道要死多少。
比起這些人來,雲家人都顯得舒服多了。縱然他們也還沒能出獄。
史書上,都將這一年記錄的無比血腥。
宗親,大臣,百姓,牽連著甚廣。寧京城血腥三月不絕。半年內依舊時常殺人。
楚家父子一旦下獄,幾乎沒有了機會申辯。
本來就對他們有意見的貞慶帝也不可能抬手放過他們。
一開始臣子們還在上摺子替他們求情,可隨著陛下雷霆手段處置了慶王后,求情的人也少了。
其實慶王就是一時沒想通不想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