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1節(1 / 2)

[紅樓]芝蘭逢珠玉

作者:魚頭小閒

文案

“你太看小了人。你們賈家獨是大族,人口多的,除了你家,別人只得一父一母,房族中真個再無人了不成?我們姑娘來時,原是老太太心疼他年小,雖有叔伯,不如親父母,故此接來住幾年。大了該出閣時,自然要送還林家的,終不成林家女兒在你賈家一世不成?林家雖貧到沒飯吃,也是世代書香人家,斷不肯將他家的人丟給親戚,落得恥笑。”

以上摘自曹公原作第五十七回 ,出自紫鵑之語。

林家也曾幾世列侯,林家孤女,到底也是有叔伯的,長在賈家,終在賈家,對遠在蘇州的林家,又何嘗不是一記耳光?只是姑蘇離京城到底迢迢,林家未得爵未入仕的叔伯們,也未嘗有意來堂堂國公府接人。本文講的是黛玉一位長在京師的族叔受林海之託撫養黛玉的故事,並帶出了另一位芝蘭玉樹,碧珠遇璞玉,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內容標籤: 紅樓夢 天作之合 宅鬥 宮鬥 正劇

搜尋關鍵字:主角:林黛玉,劉遇 ┃ 配角:紅樓眾人 ┃ 其它:王侯公卿,一見鍾情

一句話簡介:林妹妹的另一種人生

立意:立意待補充

第1章 1

江南的春天似乎總伴隨著綿延不休的細雨。天色照例是陰沉中透出些許光亮,廊下的柱子上積著水霧,連鮮亮的紅漆都瞧得不是太分明。

林海悄悄地嘆了口氣,蜷在袖中的拳頭微微地捏緊,空氣的溼氣加劇了他的咳症,可他並不敢肆意露出病態。畢竟,如今那屋裡個個都是成了精的狐狸,他只要稍顯疲態,就會被拿捏個正著。

他素來知道鹽官是個肥差,然而是個人人都盯著的肥差,地方長官、京城御史、幾代鹽商,哪個是好相與的?歷代巡鹽御史,或是與之同流合汙,中飽私囊,或是裝傻充愣,只求無功無過地平安熬到卸任。及他至任上,江南一帶的鹽稅虧空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且私鹽氾濫,官商勾結,他仗著自己本貫姑蘇,祖上襲爵,家族在當地還有些底氣,費了大心思整頓了一番,也是狠得罪了不少人。若是他還年富力壯,再過兩年,也能還陛下一個清明的鹽政,以謝皇恩浩蕩,然而如今疾病纏身,他自己的身子自己心裡有數,只怕時日不多。

死在任上的官能有什麼下場?他膝下唯有一女,寄養在岳母身畔,外家雖有權有勢,然遠水解不了近渴,他見慣了官場裡那些粉飾太平的法子,深知若是他有什麼不測,只怕那些人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法子拿了自己家的家財去填補賬面上的虧空,到時候自己身敗名裂不說,連給黛玉攢下的嫁妝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岳父生前頗受先帝信任,然如今岳家襲爵的是自己的大舅兄,那位的名聲林海也不是沒聽過,自己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岳家於情於理派來幫襯喪事的都是晚輩,縱有國公府小公子的身份傍身,只怕也強不過那幫老狐狸。更何況······他不願以惡意來揣度亡妻的母族,然他們若真如傳言中那般,恐怕親戚情分也不管什麼用,惦記自己家財的又多了一人。

人人皆有私心,賈敏未出閣時也曾與父母提過長兄的言行,然到了林家,便不肯再提孃家半點錯處,林海自己並無兄弟姐妹,岳家也的確算得上與他最是親近,可人之將死,竟也開始惦記著宗族後嗣。他膝下僅黛玉一個女兒,如今也五六年不曾見了,當年送去京裡,是聽了妻子的勸,怕人說黛玉母親早逝,無人教養,養在國公夫人膝下,於她未來婚配,多有益處,何況賈敏當時還存了親上加親的心思。可是如今他竟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活不到女兒出嫁,他並不是拘泥之人,可無論黛玉將來是嫁進賈家還是另擇女婿,從榮國府出門都不是件讓林家光彩的事。

林家也曾四世列侯,是江南出了名的書香門第,林海這一脈,的確只剩他與黛玉二人,然真拿出了族譜細細計較,未出五服的堂親卻是有的,比如說今次幫他將奏書呈給奉旨南巡的永寧王的國子學博士林滹,就與他同宗同族,是真若是誰家子弟犯了什麼誅九族的事兒也逃不過去的堂兄弟。

林滹官兒不大,爵位也不高,卻是正兒八經的天子近臣,實是因為有個好姐姐。當年他嫡親的姐姐進京選秀,因出身不高,被派去了當時不顯的忠平王府上做庶妃,並誕下了忠平王的長子劉遇。

彼時忠義太子風光正盛,無人可比,忠定王手擁兵權,躍躍欲試,忠平王成婚多年膝下無子又身子骨弱,誰都沒料到兩虎相爭,最後竟然是他漁翁得利,登上大寶。林滹也跟著一步登天,雖不及林海位高,然而這屋子裡大部分的人都敢悄悄地盤算著陰林海一筆,卻沒人敢動這一位的心思——無他,這位可是永寧王的親舅舅。

“永寧王奉旨南巡,沒幾日也要到了,甄大人何不再等上幾日?這般匆匆忙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是鹽官呢。”

甄應嘉心裡暗罵了一聲“狗仗人勢”,想道:“我看在你岳家同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上,給你留了條臉面,讓你清清白白地死了算了,你倒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然而當著林滹的面,他也不敢說什麼,只笑道:“既然永寧王不日要到江南,我也得早些回去準備一二,萬一要接駕呢。”

先皇在位時愛往江南跑,獨甄家接駕了四次,他此刻把這榮光搬出來,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林海心裡冷笑了兩聲,只是再也抑制不住喉嚨口的麻癢,擰身吐出一口血來。

林滹嘆了口氣,叫人上去扶著他去歇息,嘴裡道:“如海兄既然知道他們的小心思,又何苦為了這些人的小動作置氣。”

林海喘著氣道:“也不算是置氣,我也不過強撐罷了,只盼老天爺能再給我些時日,我便是要走,也得清清白白地走才行,否則,便是先祖前人也要為我蒙羞。”

他已經提到了先人,林滹也不能裝作置身事外,只得寬慰他:“兄長既然行得端正,便也無需懼怕那些歪門左道,永寧王雖年幼,然也是明辨是非、深曉大義,他既答應了來徹查此事,便一定能給出個公道說法。”

剩下的話,他不說其實林海也明白。哪怕這事兒在他身前沒能弄明白,只要永寧王來了,站在他們身後,那些小人牛鬼蛇神的手段也不敢使出來。

林海做了一輩子的純臣,先頭忠義太子和忠定王相爭之時,他還在京城都察院裡辦差,哪怕岳家一門心思地跟著忠義太子,他也咬著牙哪隊都沒站。想不到臨了,倒要和外戚攀親認宗了。只是想到他若是去了,黛玉日後的生活,便悲從中來。林滹和他雖然隔著兩代親,但到底一族兄弟,又是科甲出身,為人端正,有他照拂黛玉,也叫他放心了些。

何況,他心裡其實也存了一份私心——黛玉的嫁妝打從她出生之日起,他們夫妻倆就開始攢著了,自是一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賬,只是父祖幾代功勳傳下的這份富貴家產,他心裡還是更傾向於託給林家人的。更何況,林滹此番回來祭祖,他當著族長鄉紳的面把女兒託付了,以林滹這等讀書人好面兒的心性,既收了他的囑託,不說對黛玉盡心盡力,起碼為了自己的體面,也會把她好好地養大,送出門去。

不管怎麼說,叔叔養大的,比外祖母養大的,聽著更像林家的姑娘。

第2章 2

敕造榮國府。

劉遇遠遠地掀開簾子,深門高匾,可不氣派,身邊的侍讀見狀連忙湊到車窗邊幫他打起簾子,劉遇笑問:“他家這排場,比起你家如何?”

他這侍讀名叫馬亭,正是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德的嫡次子,因他年幼,兄長又上進,故而威遠將軍當年亦不曾過多考慮他的前程,只盼著他平順長大,先皇為皇孫們擇選侍讀之時,他便被指派給了當時並不冒頭的忠平王長子,誰知後來竟是他因禍得福,成了這京裡的紅人,跟著劉遇見駕的機會比他老子還多出不少。治國公當年與榮寧二公同在“八公”之列,馬亭也與榮寧二府有些來往,故而道:“雖說從前,我曾祖與他家並列,現如今也不大比得了。遠的不說,他家寧府上的掌事與我同輩,逢到紅白事遇上了我得叫他聲賈大哥,他如今卻和我家老爺一樣的品級,您拿我們家和這二府比,不是把人家門口的石獅子都給埋汰了嘛。”

劉遇“噗嗤”一聲笑了:“你是真傻還是覺得我真傻?這樣不成氣候的挑撥都用上了。再說,在我面前提有什麼用?當著父皇與皇祖父的面,縮得跟鵪鶉似的。”

“二聖威儀,小的不敢造次。這不仗著永寧王平易親和,斗膽撒嬌賣乖了一回嘛。”馬亭嬉笑一番,並不在意劉遇會生氣。他倒也沒真的想挑撥,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今的態度尚算得上曖昧不明,但永寧王卻擺明了不會對賈代善等先皇寵臣另眼相看。他不過提前把自己家和那兩家分開罷了。

劉遇也不是看不出來馬亭的這點小心思,不過馬尚德為人還算機敏,馬亭的兄長又是世家子弟裡難得的讀書上進人,劉遇也樂意讓他們家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嚐點小甜頭,甚至馬亭的這些抱怨,他也樂意在哪天父皇心情好了的時候,旁敲側擊地說兩句。

榮國府大門洞開,賈赦、賈珍各領著榮寧二府中有職子弟,恭恭敬敬地侯在門外,馬亭先下了車來,與賈赦、賈政叔侄相稱,又與賈珍、賈璉等各自見了禮,方才道:“永寧王此番來世叔府上為的是私事,特特地輕車便行,他旌旗仗鼓一概未帶,世叔這兒倒是迎出了這樣的陣仗。不知道的,未免又有些閒言碎語了。”

賈赦戰戰兢兢地道:“王爺下臨,下官敢不恭迎?”

“王爺為什麼來這一趟,世叔又不是不知道,要小侄說,與其累著這些小孩兒在這兒曬著,不若去泡上一壺好茶,跟我們王爺好好說道說道呢。”

他話雖如此,但賈赦等也委實不知永寧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本欲抓著馬亭問個仔細,又恐永寧王在車裡等得不耐,只得恭恭敬敬地把王爺迎上了大廳。

這京都裡頭雖說是個人就不容小覷,隨便一塊磚頭下來也許就能砸到王公貴胄,但憑那些勳貴子弟多千嬌萬寵,也不及永寧王一根小指頭的金貴。自從去年五皇子剛擺了滿月酒便一病去了,太上皇、皇上便越發地緊張劉遇,只恨不得他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當今聖上子嗣算不得繁茂,過了而立之年才得了劉遇,愛若珍寶,親自撫養、開蒙,又聘大儒為師,教其讀書習字。登基後頭一年就給時年八歲的劉遇封了親王,給其母林氏封了貴妃。次年林妃病重,陛下晉其位為皇貴妃,並欲以後禮下葬,承恩侯及及禮部尚書諫而不能,劉遇泣而苦求,陛下方才作罷,林妃母子榮寵,可見一斑。雖後來後宮亦有所出,然皆不如永寧王與陛下的親厚無間。何況陛下龍體時常欠安,小皇子們一則年幼,二則體弱,永寧王這樣平平安安地長到十二三歲、讀書之餘還有力氣練練拳腳騎射的,也怪不得二聖分外看重。

這位王爺是宮裡宮外傳遍了的謙和可親,他既自稱為私事而來,自是輕袍緩帶,舉止從容風流,賈政偷偷望去,只見他與寶玉差不多的年紀,身量卻要高出一截來,面若春光,熠熠奪目,姿儀甚美,還在寶玉之上,又聞聽得他問:“府上老夫人身子還好?”忙回話道:“家母託庇康健,有勞王爺惦念。”

劉遇笑了笑,不再說話,賈府眾人摸不著頭腦,正心神不定呢,馬亭笑著對立在劉遇身後的長隨道:“這可和你說的不一樣了,快給你家王爺解釋解釋,不然捱了罰事小,他不帶你下江南,你這小半年可白盤算了。”

那長隨也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生的便十分靈巧聰慧,忙跪下恭順道:“王爺恕罪,是奴才前日奉王爺之命去國子學博士林大人府上,幫襯打點林大人府中女眷回姑蘇祭祖掃墓的車馬。林大人府上宜人對奴才說,林大人先行去了姑蘇,因蘭臺寺大夫林海大人現在淮揚任巡鹽御史,兩位大人本是隔了兩輩的堂親,因此緣故,便相邀一同祭掃先祖,聞得林海大人的千金現在榮國府中由老太君代為教養,便請宜人將侄女一併帶回江南,以解林海大人相思之苦。宜人便命府裡家人帶著林海大人的書信來榮國府請侄小姐,回來卻說榮國府上老太君身子不甚爽利,要留侄小姐身畔侍疾,因而辭了宜人。奴才回王爺話時,方才有此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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