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28節(1 / 2)

林徹道:“有什麼不好打發的?”

“昌平公主可不是戰敗了去和親的公主, 西寧王當年的心思就不難猜,如今自然會全力支援自己的親外孫。他們幾家一向同氣連枝, 治國公府哪裡能輕易逃得掉。”

林徹冷笑道:“雖是這麼說, 但母親也曉得,私相授受有多難聽。昌平公主也不過是仗著衡之確實是個君子, 這麼多年沒傳出什麼風聲來罷了。這信她遞給母親的,但倘若是西寧王府知道了她這樣大膽,敢私底下聯絡外男, 頭一個就要氣得發瘋。上過玉碟的,才是真公主呢。她要真想鬧將開來,衡之什麼也沒做, 她卻把忌諱犯了個遍。只要衡之打定了主意不理會她,她能有什麼法子說到底,她也不過是賭衡之心裡還有幾分不忍,願意出手相助罷了。”

宋氏嘆道:“多少年了,他這樣的身份人品,頂著那麼多父母長輩也沒婚配,不怪公主心裡多想。”

“當年都沒冒不韙,何況是如今呢?衡之清醒得很,倘躲在我們家還不夠明顯,他可以躲京外去。母親也知道的,威遠將軍的脾氣可不小,昌平公主他們家動不得,送信的這回越過衡之,到了馬伕人眼前,為著自家兒子想,他們肯定要動些手段的。昌平公主畢竟一介女流,心腹也不過那幾個。咱們裝作不知道便是了,我就不覺得是多大的事。”

“這信呢?”宋氏問。

“依我看,不回也罷。”

宋氏搖了搖頭:“你都說了,咱們不知道,不回信可不是不知道的態度。”

林徹笑著點頭,又扭捏著小心道:“這事兒到底是衡之的私事,他信任我才叫我知道·····”

宋氏嘲笑他:“那你這個秘密可保守得不算好。我怎麼著都能比你強點。”

林徹謝過她,方回到自己的院子,把信給馬兗看,馬兗嘆著氣道:“誰能料到,她竟是這樣大膽的。”他遂笑道:“這就是你的偏見了,都是一樣的爹媽生的,她兄弟因為野心丟了性命,也沒見你多驚奇,怎麼因為她是女子,就預設了她不愛權勢的?”

“要不怎麼是他們家封了異姓王呢。”仗著屋裡屋外都沒人,馬兗說話也不再遮掩,“只是今上可不是太上皇,西藏土司尊敬昌平公主,是因為她是我朝嫁過去的公主,陛下便就是今天隨便在路邊撿了個女子嫁去西藏,也會是同她一樣的待遇。皇上要是惱了她,真處置下來,並不會因為她原是西寧王府的縣主,就比處置一個宮女手軟。”

林徹道:“那我看,你可以安心一些了。”見馬兗不解,他便大笑道,“倘昌平公主在西藏過的不好,怎麼會敢幹預藏王立儲?”

馬兗一愣,也跟著苦笑起來。

林徹再一次同他強調:“當年,可是西寧王主動上書獻女的。”

馬伕人的雷霆手段宋氏沒見著過,不過人家畢竟是偌大國公府的當家主母,總不會是等閒之輩,況林徹幾乎拍胸脯打了包票了,她便也

懶得插手。過了幾日,馬兗回治國公府去了,她更是把這事拋到了腦後,叫了兩個侄女兒來說買下人的事兒。

除了茜雪,這次一共買了三十來個人,不算少了。三個人湊在一塊兒,仔細商量著放在哪個院子、讓哪個人帶著,細細分配好了。黛玉問道:“三哥就要考學了,他屋裡一直說要加人,只是雪棗自己還一團孩氣呢。”

“我想著,把紅杏給阿徥,你們看呢?”宋氏問道。

黛玉和馥環互相看了一眼,馥環笑道:“這你得問阿徥去,問我們做什麼?”黛玉亦問道:“紅杏姐姐願意麼”

其實她們也知道這是白問。林徥與他兩個兄長不同,向來是循規蹈矩、溫吞聽話的,母親把自己的大丫頭給他,不管是做通房,還是提姨娘,他都只會回一句“一切由太太做主。”紅杏也不是錦荷那樣的性子,沒什麼好不答應的。

“老三人家定了?”馥環問。

宋氏嗔怪道:“這能直接開口問的?”

“這有什麼。”馥環笑道,“我又不是待字閨中的女孩兒家。再說,若不是有數了,太太也不會給他院子裡塞人啊。”

黛玉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一時想起錢幾梔來,心裡有些不安,想道:“錢姑娘自己是個爽快大方的,她媽媽的心思卻擺在臉上,一見便之。三哥說親,本是喜事,卻在這時節定下來,錢家會不會覺著是嬸孃看出了錢太太的想法,不喜歡錢姑娘,才在他們家搬來前相好,防著他們家‘高攀’?”只是林徥這親確實說了好久了,早在她還借住在榮國府的時候,跟著永寧王的船回揚州,路上就聽說了他在說親,還牽扯上了東平王府的貴女。他家世清白,模樣清俊,人又上進,雖然不及兩個兄長的名聲響亮,但這樣的條件,多的是人願意把女兒許給他。馥環上次說得清清楚楚,因為林徥的“上進”,宋氏必會為他選個能幫得上忙的岳家。她只能暗自安慰自己:“錢姑娘可不是我這樣瞻前顧後,喜歡多想的,她為人豪闊,是不輸大嫂子的巾幗英傑,才不會在意這些。”

馥環看了她一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嚇得黛玉趕緊低頭喝茶,佯裝鎮定。

“大概是定下來了,等你們叔叔回來,就要去說了。”宋氏也不瞞著侄女們。

馥環猜道:“鬱家?”

宋氏笑著問:“這麼明顯?”黛玉也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看著馥環,這兩個月鬱大奶奶是來過幾回,鬱文善從前是涼州知府,和葛韻婉的父親有些交情,鬱夫人早逝,鬱大奶奶年紀輕、輩分也小,出門交際也是先從他們這些有交集的人家開始,她也跟著去過一回鬱家,怎麼就沒看出什麼端倪來?不禁問道:“姐姐怎麼知道的?”

“你還小呢,再等兩年,就知道了。”馥環嘆道。她嫁去南安郡王府多年,雖與太妃不和,諸多不順,但婆婆侯氏在人情世故、持家應酬這塊兒,確實教了她不少,眼界也比在閨中時開闊了些許。黛玉被劉遇看上,雖不知是福是禍,但永寧王府的境界,自然又是不同。

“鬱家妹妹還小呢。”黛玉想到那天見到的鬱晴,比自己還小了幾歲,緊緊地跟在她嫂子身後,不似姑嫂,倒像是母女了。鬱大奶奶介紹說,婆婆去得早,公公憐惜小姑自小沒了娘,一向疼愛有加,打小也是假充男兒養大,讀了不少詩書。其實喪母長女在“五不娶”之內的,不過鬱文善這兩年的官越做越大,他雖未續絃,但誰敢說他的寶貝女兒沒娘教養?他喜愛林家門風,自然樂意結親,只是要多留女兒在家住幾年。兩家一拍即合,只等過明路了。

宋氏道:“如今鬱家當家的是她家大嫂子,不過她大哥外調也不是不可能,鬱大人沒續絃,想著趁兒媳婦還在京裡的時候,把事情定下來。”

“阿徥自己知道麼?”馥環問。

“哪兒能不知道呢。”

兩個年輕人的一輩子,就這樣在幾句話裡定下了。黛玉眨著眼睛,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她自然不是對鬱晴或是三哥有什麼不滿,只是人的一輩子有多少年呢?那麼漫長的時光裡,他們需要朝夕相伴、互相扶持,可他們連面都沒見上,因為雙方父親的官位與交情,便這樣定下了一生的陪伴。她從前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她父母也是因為外祖父對林海的欣賞才能結為夫妻,一世恩愛,可如今親自參與了林徥的親事,她卻猶豫了起來。鬱文善疼愛女兒,林滹夫婦也不會害三哥,兩個年輕人的人品自是有保障。可這樣一定合適嗎?或者更可怕一點,倘若父母長輩並沒有那麼在意子女,甚至心懷鬼胎呢?馥姐當年嫁了多少人都豔羨的如意郎君,是不是也是因為忠勇侯夫人同林貴妃的一句話?

她在外祖母家,見過太多貌合神離的夫妻了,如今雖感慨萬千,卻也只能沉思不語。

第77章 第77章

黛玉既然抱著這樣的心思, 對自己的婚事也少了那些少女憧憬,多了幾份抗拒, 對於長袖善舞、熱衷於給小輩們牽線搭橋,還給馥環說了門悲劇收場的婚事的忠勇侯夫人, 自然好感大減——尤其, 他還是雲渡的親姨母呢。不過, 忠勇侯夫人在京中女眷裡極為吃得開, 除非足不出戶,否則總能撞上她兩回。

“大冷的天,她們怎麼總有這樣的興致, 又要往外跑。”宋氏抱著手爐抱怨道。

茜雪來林家做工沒幾天,已經見了幾次這些女眷們的來往應酬。大開眼界的同時, 也有些對老東家榮國府的姑娘小姐們的惋惜之意。聽到宋氏這麼說, 便笑著勸道:“也是人家記得太太的好,有什麼吃的玩的都想著太太呢?不然乾坐在家裡, 也沒什麼意思, 不如出去走走,打打牌看看花, 打發打發時辰,也是好的。”

她來了家裡有幾日了,因為感激黛玉出錢替父親治病, 做事分外伶俐、勤奮,也從不擺大丫頭的譜,很快便得到了屋裡上下的一致好評。連錦書都說, 茜雪恨不得以自己一個人話也帶了幾分教導之意:“應酬也不是越多越好的,有時候,不知道席面上有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麼話,高高興興的去玩了,結果人家有別的心思,回來的時候惹上了一身麻煩。”

茜雪立刻猶豫著問道:“那可怎麼是好?太太要回絕麼?”

“這次不行。”宋氏嘆氣道,“你和錦書跑一次,問問環丫頭和玉兒,她們高不高興出門。”

茜雪自然是去了漱楠苑,先和紫鵑寒暄了幾句,果真連紫鵑也半真半假地怪起了這些貴婦人的好興致:“又是賞花?像是誰家沒幾株梅花,或是昨兒的雪忘了落到哪家後院似的。非得要人多湊起來熱鬧。你先坐著喝兩杯茶,我去看看姑娘起來沒?昨兒個看書看的晚了,早上又起得早,王嬤嬤讓他中午多歇會兒。”

“你們姑娘當年在老太太……榮國府老太太那兒住著的時候,總睡不好,我那會兒就聽你抱怨,說她整宿整宿地睜著眼睛熬到天亮,一晚上能有三個時辰是睡著的,你都要謝謝菩薩保佑。如今看來,情況好了不少。”

雪雁笑道:“現在姑娘的身子是比前幾年好了些,往年天氣冷點熱點,就得多煎好幾帖藥,今年吃的藥明顯少了。要是錢老爺一家住來,真能把姑娘調理好了,我和紫鵑天天去春綠院給他打掃院子。”

黛玉穿好衣裳出來,笑罵道:“茜雪來了這麼久,連口熱乎茶水都沒喝上,你們是越發懶了。”

茜雪忙道:“是我叫她們別忙的,才吃了飯,一肚子的茶水。明天威定伯夫人設宴賞梅,請了太太和兩位姑娘,太太讓我來問問姑娘,願不願意出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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