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36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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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7章

林家可沒修過什麼省親別墅, 迎過宮妃回門,家裡的花園也是林滹之父買下這宅子時就有的, 前一陣剛趕著修春綠園的時候修葺過,雖然也挑不出什麼錯處, 卻也自然是比不得大觀園的氣派風光的。賈母心裡揣著事, 又原不喜馥環為人, 強撐著和她說了一陣話, 便試探著問黛玉進宮所為何事。

“前幾天妹妹病了,宮裡賜了補藥下來,今天去謝恩。”馥環摸著手珠, 暗暗發笑,“興許是皇后娘娘想找人說說話?我也不太清楚。老封君知道的, 我現下沒有誥命品級了, 宮裡的事,我還真不知道。”

她說得坦坦蕩蕩, 賈母便是心裡再偏袒雲渡, 也不好對她和離一事說點什麼,否則真成了倚老賣老了。何況馥環如今一看, 模樣也不是想象裡的囂張跋扈,反有七分憔悴三分超脫,賈母又向來喜歡好看的女孩兒, 自然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來。好在沒等多久,黛玉就回來了。

賈母本有一肚子話要說,但見外孫女兒身上朝服也來不及換下, 急急忙忙地趕來,一時也有些恍惚。族姬與郡君同品,朝服也是十分的雍容華貴,黛玉在家時從不作類似的打扮,釵環滿頭,看著又比平時更明媚不少。

馥環扶著桌子站起來:“妹妹回來了?那你同老封君說說話,我去看看大嫂子。”

“替我問大嫂子好,我晚點也去她那兒坐坐。”黛玉微微點了點頭,上來與賈母見禮,賈母先問:“在宮裡可曾見到賢德妃娘娘?”

黛玉回道:“只見到了皇后娘娘。”

賈母微微有些失望,又問了皇后娘娘說了什麼之類的話,然後忽然想起來:“這麼說。你前面是又病了一回?”連宮裡的皇后娘娘都賞賜了藥品下來,她做外祖母的卻不知道,不禁問道,“怎麼沒告訴我一聲?要是缺什麼藥,興許我那兒有呢?”

“大正月的,怕外祖母為我擔心,年也過不好。”黛玉可不敢叫賈母知道她是為什麼病的,“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體恤賜藥,其實我也沒什麼缺的,我姐姐還有個挺大的藥房鋪子呢。”她遙遙地指了指韻婉的院子,“也給大嫂子賜了藥,應當是大嫂子身子不便,才只召了我進宮。”

林家如今風光,一半仰永寧王之勢,一半因林徵林徹兄弟被重用,即使是皇后娘娘,也想著和他們套近乎,賈母想到自己今日來的目的,微微嘆了一口氣:“武曲鼎一事,我一直也沒給你個交代,心裡著實過意不去。”黛玉忙衝她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了亭外伺候的丫頭們,賈母這才知道這事黛玉果真是瞞著她家裡人的,雖然一早就知道她是這樣的人,還是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好孩子,是我對不住你。”

黛玉聽不得這個話,又想起自己上交的賬本,淚水沒忍住流下來了:“有誰對不起誰呢?各人有自己的因果,一是看命,二看自己。我運氣好點罷了。”

賈母聽了這話,一時也有些猶豫還該不該請她幫忙,想了一陣,到底還是開口了:“你還記得我們在金陵的老親戚甄家,前一陣他家的婆子來找我,說是你父親在任上的時候,同他們家有些誤會,甄大人想讓我替他們解釋解釋。”

黛玉接過紫鵑的帕子,抹去了眼淚,聞言冷笑道:“可惜我父親已經沒了,聽不得他解釋了。”大正月的,她也不想說刻薄話,否則真恨不得叫甄應嘉到地底下親口同林海解釋去。何況解釋什麼呢?林海做了十幾年的鹽官,揚州同金陵那麼近,甄家和賈家關係那麼好,也沒見他在世的時候,甄應嘉看在榮國府的面子上同他客氣些?最後想要逼死林海,拿他的家財填補虧空的那些人裡有沒有他?林海也沒了快一年了,她這一年一直就在京裡,這誤會是有多大,這麼久也沒法解釋,到永寧王開始徹查了,才火急火燎地託外祖母來說?她也不

能白擔了“氣性大,心眼小”的名,當即道:“外祖母不必再說了,我父親出殯的時候,家裡近的遠的老親都來了,那天璉二表哥也在呢,多少我認識的不認識的來送?也沒見那位甄大人。他興許是外祖母家的舊相識,卻不認識我們家的。能有什麼誤會?”

她這話幾乎堵死了賈母求情的路。按理說,聽到甄家算計女婿家產的事,該生氣的,但甄應嘉和故去的榮國公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賈家在金陵的生意,也全靠甄家幫忙照應著。榮國府子弟不成器,若非有祖產,還有和那些老親戚們的“生意”,哪兒能撐這麼多年?甄家若是落敗了,賈家少了一門財路不說,那些“生意”,到底有幾分黑幾分白誰也說不清。要是自己家受了牽連……

她們祖孫正僵持著,宋氏換了衣裳過來了,先給賈母道歉:“不知老封君今日要過來,叫老太太久等,是我的罪過。”又看了眼黛玉,“好好的怎麼哭了,快把眼淚擦了,仔細風吹了眼睛疼。病才好呢,要是又頭疼起來,可有苦頭吃了。”錦書素來伶俐,問道:“已經叫人打了熱水,姑娘要不先去洗把臉,頭髮也好梳一梳。”賈母本不願在宋氏面前說這些事,當即推著黛玉:“說的是,你最好把衣裳也換了,我也是穿過朝服的,這一身珠子,好看華貴得很,也重得很。”

黛玉正想著冷靜一下,便跟著錦書繞進屋裡,洗過了臉,又補上胭脂水粉。錦書道:“史太君也不年輕了,就隻身一人過來,雖然帶了丫鬟、管事的,可沒個家裡人在,到底沒法安心,要不要往榮國府遞個信,請他家老爺小爺的來一個?”

“他家混世魔王來了怎麼辦?”黛玉取下朝珠手串,換上雪雁送來的銀鼠毛襖子,囑咐下去,“也不知道外祖母肯不肯留在我們家用頓飯再走,請廚房今天做幾道好克化的菜吧。”她還記得賈母的口味,親自寫下幾個菜名來,“錦書姐姐幫我去同廚房說一聲,走我的賬。”

錦書忙道:“姑娘說的這是什麼,廚房本來就是做這個的,哪有家裡來了客人,另外準備宴席,要姑娘自己掏錢的道理?公中的賬上就有這個的。”

“我前幾天聽見錦荷說,你請她吃魚,塞了錢給李嬸兒?”

“我們每天吃什麼穿什麼,都按著規矩來的,想吃點什麼,可不得另外給點錢,那錢也不是給李嬸兒的,就是給廚房買菜的錢。”錦書解釋了一聲,又給黛玉遞了個手爐,披上了披帛。

黛玉道:“今天雖然沒風,園子裡也不好久坐,漱楠苑收拾好了嗎?我想請外祖母去我住的地方坐坐。”

雪雁忙道:“收拾好了呢,老太太喜歡喝的茶也備好了。要我說,若是老太太願意留下來用飯,就在漱楠苑吃好了,也省得太太、環姑娘她們跟著忙活?”

黛玉點頭道:“也是。”便回了亭子,邀賈母去自己院子裡玩。賈母早就想親眼見見外孫女兒在林家是怎麼過日子的,自然應了。宋氏要陪著一起去,倒是黛玉親自攔了她:“嬸子留步,我聽馥姐說要去看大嫂子,也不知道大嫂子院子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嬸子還是先去看看大嫂子,也讓我安心些。”宋氏便笑著看了眼賈母:“是了,你們祖孫一定有好些體己話,我不打擾你們。”又同賈母說了好些客氣話,命婆子們好生伺候著,才離開了。

黛玉親自扶著賈母到了漱楠苑,才是正月,春芽兒還沒發,但漱楠苑裡依舊是嗅得花香聽得鳥語的,守門的兩個婆子正在做針線,見到黛玉回來,忙起身相迎,賈母素來慈愛,連聲誇這兩個婆子“懂規矩、守本分”,又看了看她們的針線,點評了

一二,黛玉道:“這是我外祖母,她什麼都懂,審美也是一等一的,你們按著她說的改,準沒錯。”婆子忙恭維,稱受教了。賈母進了堂屋,見著屋裡一片整齊,幾個小丫頭坐在廊下各自忙活,嘆道:“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我也不怕你聽見了笑話,年前我一時興起,想去大觀園裡看看寶玉和你的幾個姐姐妹妹,也沒讓人通報,結果月亮才剛出來呢,守門的幾個婆子就在吃酒玩牌,當時就把我嚇壞了,發落了你二舅母一通。你說說看,那園子裡住著的,除了寶玉,都是家裡的女孩兒們,她們這樣翫忽職守,要是有個歹人進去了可怎麼得了?你二舅母這麼大的年紀,管這些人,竟還不如你了。”

“如今我出來了,也不怕別人說我惦記著什麼,就同外祖母直說了吧,這事哪裡怪二舅母呢?”她指著錦荷道,“她姐姐方才外祖母也見到了,就是我嬸子身邊的錦書,在我們家也不比鴛鴦姐姐差了,上個月她過生日,錦書去廚房點了幾道她妹妹喜歡的菜,另外出了菜錢的。外祖母家,我信鴛鴦姐姐自然是有這個心的,但柳嬸兒敢收嗎?別說外祖母家的風氣就是上了年紀的奴才比年輕的主子還體面的,二舅母又是出了名的慈善人,遇到倚老賣老的,她敢當著面就罵,就是鳳姐姐,怕是都不敢撕那些老人的臉面呢。”她還惦記著賈母對自己的好,這話也說出了十分的真心,“說來說去,你們家是國公府,傳了快一百年了,別說二舅母,就是外祖母自己,難道能改了老祖宗時候就定下的規矩?”

“要真是老祖宗的時候,那也不計較這些了。”賈母道,“就是一代不如一代,才開始操心這些事。”要是賈家還是一門雙國公的時候,家裡的奴僕都個頂個的忠心,就算沒有人守夜,難道誰敢闖他家的門?就是再不願意承認,也得說,如今家裡是沒落了。王熙鳳膽大,揹著她們做了不少罔顧國法、家法的事兒,難道她真的一無所知?還不是因為家裡氣數已盡,根本上都壞掉了,何必在細枝末節上再計較?若是太較真,整個家裡,又有誰能挑起這個大梁來?總不能真指望著邢夫人同王夫人!這件事上,她倒是羨慕起林家來了,就不說人家的幾個公子哥兒都是仕途經濟上一帆風順的,就是後院這幾個,宋氏暫且不提,黛玉看事通透,馥環也做事老到,韻婉身為長房長媳,家事被小姑子管著,也從不妒忌挑事。雖說也是林家人口簡單的緣故,但是家風如此,許是書香門第的底蘊在,他家的下人也比別家看著規矩些。賈母記得賈璉送黛玉回蘇州的時候說過,宋氏身邊的丫頭模樣、性子都不出挑。可如今看來,人家老實、不活泛的下人,反而用起來更得手些。

茜雪捧了茶上來,賈母一驚:“這不是你寶兄弟屋裡的茜雪?怎麼她在這裡?”

茜雪擰著帕子候到了一旁,紫鵑雖是不忿,也不願意在人背後說寶玉的閒話,只道:“茜雪的爹爹病了,她又孝順,為了給她爹爹看病,出來找活做,恰逢我們姑娘在買人,就進來了。”

賈母還有什麼不懂的,同鴛鴦使了個眼色,鴛鴦立刻拉著茜雪到一旁說話,賈母自己先嘆道:“這可憐孩子,她爹爹病了,怎麼不來找我,自己扛著是怎麼回事。”

黛玉蹙眉道:“也是我遇見了,茜雪姐姐做事也周到,我還跟嬸子說,要是沒遇著她,只買回來些不懂事的小丫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教,少不得也得手忙腳亂一陣子。”

賈母又同她說了一陣話,聽聞得賈璉來接她了,不顧黛玉再三留飯,起身道:“我也不怕你笑話,我今日同你拉了這麼會兒家常,也只有在園子裡說的那些是最重要的。也就是來看看你住得怎麼樣,和你嬸嬸、姐妹們相處得如何。見你一切都好,我也就安心了。甄家那事,我已說過,你忘了便是。憑那老親再親,也親不過你我的血親。我原想著,要真是誤會,能解開了也好,既然不是誤

會,那你不同他們來往便是了。”

黛玉鼻頭一酸,輕聲道:“外祖母疼我。”

“我不疼你,還能疼誰呢?”賈母道,“如今你有了叔叔嬸嬸,他們也疼愛你,我也放心了。”她起初也是抱怨林家搶走她的外孫女兒的,甚至也覺得他們是圖她女婿的家財,可如今又有些慶幸了。林家夫婦和她誰更疼黛玉也難說,可林家夫婦,少說要比賈赦、賈政兄弟倆更疼她外孫女的。她在時,倒也能護得黛玉一二,可要是她不在了,黛玉在榮國府裡又該如何自處?但在林家就不一樣了,林滹夫婦敢為了馥環同南安王府叫板且全身而退,黛玉在他們家,不難找個好夫家。

黛玉頓時不忍,撲過去抱住賈母:“我不喜歡甄家,外祖母以後少與他們來往罷!”

賈母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又說小孩子胡話,這都幾代的交情了,哪能說不來往就不來往?等他家再來了人,我替你罵他們幾句,叫他們家的人親自來找你賠罪。”

甄家的人還敢上京麼?黛玉在她懷裡搖了搖頭,咬牙道:“外祖母聽我的勸罷,我求過外祖母幾次呢?”

賈母心驚,在她耳邊悄聲問:“甄家真要出事了?”

“我不知道他們家要不要出事,我只知道,事上總有個因果。我父親不過做了十年的鹽官,甄家在金陵多少年?前面那麼多鹽官,他們得罪了多少,又交好了多少?我父親是死了,還有人還活著呢。”黛玉泣聲道,“外祖母一向是通透的,難道看不出這其中的因果?”

賈母長嘆一聲,叫她起來:“別哭啦,我心裡有數。”又說,“不好叫你璉二表哥久等,我這就家去了。”她這次來,沒敢帶王夫人、王熙鳳等,寶玉倒是想陪著,但是一來這種事不敢叫他知道,二來上次寶玉過來,惹惱了韻婉,她再疼寶玉,也知道如今韻婉是林家的寶貝疙瘩,得罪不起,且寶玉一向口無遮攔,遇著黛玉便有說不完的話,怕耽誤了正事。如今倒有些慶幸了,黛玉還是她的乖孫兒,可賈、林兩家,明顯地走上了不同的路。上次她們進宮去拜見賢德妃娘娘,元春還悄悄地說,眼看著永寧王要當太子了,不若趁著黛玉這層表親在,多多走動走動。劉遇是二聖面前的紅人,他在皇上面前說一句好話,頂元春自己多少上下打點的心思呢。王夫人著急著皇嗣的事,可元春面容憔悴,想來也沒那麼容易。賈母倒是有心,可如今見林家叔侄進宮只拜見皇后娘娘,心裡也明白了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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