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41節(1 / 2)

馥環道:“他也就能在這時候得意得意了。和東平王府交好的是南安王府,又不是咱們家,我如今不必再在意所謂的和氣,要是真惹火了我,怕是他五大三粗的,也打不過我。”

黛玉原是想不到馥姐這樣斯文秀氣的女子,怎麼會同人喊打喊殺的,但想到她今日馬上的表現,再想到傳說中韻婉手刃山賊的故事,忽然又覺得,穆典誠那樣的酒肉蛀蟲,馥姐怕是真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這麼一想,也就樂了:“還是別了,那種人躲得遠遠的最好,打了他還得叔父去他們家賠禮道歉,不值當。”

林徹道:“馥姐說著玩的,便是同他家交惡了,嘴上過過癮也就罷了,真動起拳腳來,咱們成什麼人了。”

黛玉笑他:“聽二哥哥這口氣,若是同他動起拳腳來,你也是不輸的?”

“咱們家幾時輪得到我出這個頭。”林徹這幾天顯然是累極了,不過是坐在姐姐屋裡略歇了歇,就情不自禁地倚著胳膊,眼皮似有千斤重,睜不開來,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來了。

林家是書香門第,規矩不少,雖是堂姐弟,在一個屋裡歇著,也不像。丫頭們又不敢叫醒他,只能看著二爺犯了難。馥環便命人去取枕頭被子來:“可憐見的,不知道幾天沒好好睡一覺了。讓他睡吧。”親自照顧他躺安穩了,便拉著黛玉道,“走,咱們去太太那兒,也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黛玉回頭看了一眼林徹:“二哥怎麼累成這樣?”

“你以為他剛

剛說那麼多話,是想教你什麼大道理不成?”馥環笑道,“混日子的閒人太多了,事歸誰辦?還不是都堆到他們這些人頭上,心裡正憋著氣呢,逮著什麼機會就要說說。太子若真借今天的事整頓官場,也是一件好事。尸位素餐者眾,倒黴的是他這樣的同僚,但更倒黴的,恐怕還是底下那些平民百姓。”

只是原先還只是懲辦貪官汙吏的,如今連無能者也要辦,劉遇這步子,邁得比他手底下人想象得還要大,他真的應付得來麼?

林馥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馴服了藏王帶來的烈馬,別人不說,雲渡不可能不知道。他今兒個當值,也沒陪母親去赴宴,只是還沒到家,就聽聞了和離許久的妻子大出風頭的事兒,一時也愣了半晌,才苦笑道:“你同我說這個有什麼用?難道同我有什麼關係?”

他的庶弟雲浩,有別的那些不成器的子弟做對比,今天表現得也不算丟人,但和馥環的挺身而出相比,就不夠看了。他自己也咋舌:“從前真看不出她有這樣的本事。”

是呀,誰都知道馥環在閨中時是被當男兒教養的,林滹夫婦也不偏袒,給兒子請什麼樣的師傅,就給侄女請一樣的。可那些詩書騎射,到了做人媳婦的時候,便什麼也不算了。她自入了雲家的門,便再沒騎過馬。雲渡也竟不知,她有不輸自己的馬上功夫,百感交集,也只能道:“多說無益,如今我與她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也別再議論她了,對她名聲不好。”

雲浩氣道:“你管她什麼名聲?還真要做大聖人,看著她風光大嫁不成?咱們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雲渡沉下臉來:“又同你有什麼關係呢?咱們家丟不起這個人,那你別認是咱們家的人就行,或者把我趕出去,我一個人丟人就行。”

這話是強詞奪理了,若是有機會把他趕出去,雲浩肯定頭一個行動。但嫡庶有別,南安太妃偏心偏在明面上,她又說一不二的,雲浩心裡便是有再多打算,也不敢露在明面上。倒真是稀奇了,活似整個南安王府就他一個孫子似的,雲浩已經得了兩個兒子,自以為比雲渡來更算是個“立得住”的大人了,心裡憤憤不平,想道:“就活該讓你遇到這一遭事,倒真該讓那林家女嫁了旁人才好,若是在別家生下個一兒半女的,看你臉往哪兒擱!”但又知道自己是萬萬不可能脫離了南安王府的,偏這雲渡一舉一動都是南安王府的臉面,也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

雲渡心裡不痛快,再見了林徵,面上就露出了幾分。林徵倒是沒介意,他如今到京裡來,地位、官職都比從前體面得多,但遠沒有當年在晉陽時痛快自在。好在現在能更多地陪伴家人,也算是一種安慰。他知道多少世家子弟都看著他的職位流口水,卻沒想到他們如今連馬都騎不好。御前侍衛是從王公勳戚子弟、宗室子弟和皇帝賞識的侍衛中擢其優者選出的,他這個所謂的侍衛統領也不能像以前訓晉陽的兵一樣吆喝著責罵他們,但昨兒個那些個貨色是真真的丟人現眼,以至於他如今看到雲渡,都覺得順眼得多。

起碼雲渡當年也是和他一起考了武舉、有幾分真功夫的,比那些個連花拳繡腿的表面文章都做不好的人,自然是好得多了。

雲渡亦覺得自己十分沒意思,同林徵略說了兩句話,就準備告辭。忽的見到剛下值的林徹,同馬兗哥倆好似的勾肩搭背地過來,等著林徵一起回家去,那股火氣又冒了上來。

“我從不知你和治國公府的人能這麼玩得來。”

林徵愣了一下,然後遠遠地看了一眼馬兗:“他和阿徹共事多年,又年紀相仿,一向同進同出的。”

雲渡鬱憤難當,只能嘆道:“咱們當年也同他們這般親密無間,如今卻差點翻了臉。竟不知那一回姻親當的,是好是壞了。”

林徵當年倒真把他當兄弟待過,輕聲勸了句:“你想開些,調養好身子,以後過自己的就是了。日子長著呢。”說著進去換好衣裳,朝弟弟走過去了。

馬兗如今還是覺得林徵過於嚴肅了,不過他和林徹是什麼都敢說的真兄弟,對林徹的大哥,自然也沒那麼害怕,大大方方地同他見了禮。林徹說剛得了賞,請兄弟們吃酒,不敢忘了大哥,特特地來請。林徵覺得好笑:“得了多少賞,得意成這個樣子,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

馬兗笑道:“成天數他得的賞最多,也不知道悶聲發財,這就叫嚷開了,是真不怕我們眼紅。”

“也數我捱得罵最多啊,哪回不是我頂在前面?”林徹嘻嘻哈哈了一回,催他們快上車,“都開春了,怎麼還這麼冷,馬亭都凍病了。是真病還是在家裡裝病啊?”

馬兗皺眉道:“隨他去,橫豎也不指望他有什麼大出息,不惹是生非就算好的了。”他嘆道,“你家姐姐太厲害,母親後來看見了馬亭,覺得生氣,罵了他一通,叫他用功點,他哪是用功的料?裝模作樣了兩天,躺床上起不來了。”

他這麼再自然不過地提起馥環,林徵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林徹卻像是早就習慣了,大笑道:“那馬伕人如今怕是後悔了,用功哪比得上兒女身體重要。幹嘛和我姐姐比,那就不是一回事,那匹馬現在在我大哥的馬廄那兒養著,大哥院子裡經驗豐富的馬伕都不敢隨便靠近它。我現在都不敢去大哥院裡找他了,怕那匹馬什麼時候就把欄杆撞壞了來把我頂起來。”

林徵冷笑一聲:“你也好意思。”

“術業有專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林徹問他大哥,“西藏土司什麼時候回去?”

“再有兩日就要啟程了。”林徵道,“你們不是該頭一個知道麼?怎麼又來問我。皇上今晚設宴,送別土司同昌平公主,我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同母親還有你嫂子說一聲。”

林徹乖乖應了,又回頭衝馬兗眨了眨眼睛。馬兗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只是知道昌平公主並不是善罷甘休的人,她為了自己兒子的地位,特特地大張旗鼓、大費周章地舉行了那個賽馬會,想讓西藏土司見見她孃家的身份地位——可惜情況不盡如人意,如今也只剩了兩日,她能做得不多了,說不準還要孤注一擲。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對這個險些成為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兒的憐惜、愧疚,就成了恐懼、後怕,這真是難看極了,也小人極了。

第110章 第110章

蔣氏雖然早就知道林馥環不是什麼尋常女子, 但親眼見了她馴服烈馬的模樣,還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馬尚德不禁後怕:“虧得是林家沒答應,兗哥兒恐怕招架不起這麼厲害的媳婦。”蔣氏道:“他招架得起誰?西寧王還是昌平公主?”一想到昌平公主, 馬尚德立刻緊張起來:“可算是要把她盼走了。但兗哥兒這樣也不行, 他一直拖著, 總是個把柄在西寧王府手上, 他日算起來,可沒那麼容易說清楚,本來也不是說得清楚的事兒。亭哥兒的婚事要是也因為這個耽擱了, 就麻煩了。修國公家當年多得意、多榮光,如今什麼下場?前車之鑑啊。”

蔣氏道:“也是怪咱們, 把他寵壞了。”

細細說起來, 馬兗卻是老治國公親自慣壞的,他們夫婦親自養大的大約只有馬亭——也不見得多好就是了。蔣氏亦犯了難:“若是早些時候逼著他成親了, 也罷了, 現在他已經油鹽不進了,還能有什麼法子?”

馬尚德咬了咬牙:“他素日和林重越一道玩, 怎麼沒學會人家的聽話,若真的娶了他姐姐,也算是了了咱們一樁心事了。”

誰不想有林徹那樣的兒子?便是林馥環, 即使真是個厲害的醋缸子,那也是個難得的了,單是她的嫁妝之豐, 就越過了京裡大部分的女孩兒——倒不是說馬家需要算計兒媳婦的嫁妝,但女孩兒家裡給置辦多少嫁妝,不也說明了孃家的重視程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的不就是岳家的助力?林家肉眼可見地前途無量,馥環也沒因為只是個侄女兒被輕視,誰娶了她,還愁有什麼事的時候,大舅子小舅子不搭把手?

況且如今還有太子呢,那日一口一個“表姐”,親暱熱絡,侯氏的臉都嚇白了。

“說來也可笑,那林姑娘厲害成這樣,也沒聽說過南安王府上演過什麼全武行,只知道她被東平王府編排的那些胡話了。”

馬尚德笑道:“哪能真的和婆家親戚動刀動槍的呢。那唾沫星子都夠淹沒她了。”

蔣氏嘆道:“那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她在雲家夠本分的了,難道我們待她還能比前頭差?”說白了,馬亭也是她親生的兒子,若是馬兗沒有子嗣,過繼自己的侄子繼承家業,對她也沒什麼損失。再者說了,如今馬兗死拖著不成親,難道她就能有孫兒了?況且,說句不中聽的,難道南安太妃剛成親的時候,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丈夫的屋裡人,還給她們抬名分了不成?都還年輕呢,怎麼就認定了她不能生,火急火燎地要雲渡納妾了?

馬尚德道:“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活像林家願意把女孩兒嫁給兗哥兒似的。”

“說說都不行麼。”蔣氏說了一通,倒真把自己說服了,發現若不計較林馥環從前嫁過一回的話,她做自己媳婦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但說白了,若非馬兗身後有昌平公主這麼個隨時可能放冷箭的“心上人”在,他配什麼樣的女孩兒配不上?而馥環若是沒嫁過那一回,就她家如今這情形,她嫁進誰家都配得婆家客客氣氣地待她,“哎,當年忠勇侯夫人還真跟我提過她,你說那時候咱們怎麼這麼沒眼光,要是當年就把人娶過來,如今不是美滋滋的?”

當年林徵才剛考了武舉,林徹還是個混日子的小孩兒,就是永寧王,當時雖然林貴妃正得寵,可是後宮裡別的皇子公主正在一個又一個地出身呢,還看不出多尊貴,誰能想到林家能有今天呢?當時馥環嫁給雲渡,還都說她高攀了,替南安王府不值呢。馬尚德道:“也別再放馬後炮了,當年兗哥兒是什麼情形?誰能逼得他成親?要是和林家說得好好的,他從中作梗,不得不去退親,那不結樑子了?便是娶回來了,咱們就能比南安王府好多少?你就敢說你就一定是個和氣婆婆,不會刁難媳婦了?如今是兗哥兒磨了十年了,把你的刺兒該磨的

都磨平了,早幾年你待人接物,是這個態度?當時在咱們眼裡,什麼樣的姑娘配得上咱們兒子啊。”

他這麼一說,蔣氏也覺得有道理,馬兗當年可是拿刀抹脖子硬是不肯答應成親的,不覺笑道:“可惜人家不肯答應,否則到如今,才可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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